阿笙遙遙地便見合德在眾人簇擁下走了近來,她低身見禮,尚未開口,便聽聞合德問道。
「近日可好?天水閣那邊的事我聽說了。」
原來合德以為,阿笙今日前來是與易瀾山那生意相關。
阿笙緩聲道:「生意便是有起有落,總沒有一直順利的。」
合德見她這個樣子,倒是一副明白樣,不見半點焦慮。
「不是為此事?那你今日怎麼得空來府內拜訪?」
阿笙淺淺笑了笑,道:「殿下可聽聞近日要去給寒州送救濟之物的事?」
合德自然知曉,這點子還是她舉薦的黃庭生給皇帝遞的。
而後她便見阿笙定靜地說著,「我要上寒州。」
合德聞此,眉目微蹙,而後罷了罷手,屏退了左右。
她往內走了幾步,復才開口道:「你可知此行兇險?」
阿笙斂了斂眉目,「知曉的,但這一趟我必須去。」
合德聽她這話是有別的意圖。
「願聞其詳。」
但阿笙卻並沒有詳說,而是將西州欲停航道之事簡略跟合德講了講了。
聽完這些,合德的神情倒是比阿笙初聞此消息時更凌冽一些。
阿笙這商道涉及鎮南軍的軍費,更涉及合德的一張底牌。
聽聞航道有損,她比阿笙這個圖利的更著急。
阿笙知曉,合德才是那個最想自己平安回來之人,甚至更勝過竇氏。
因此,她要上寒州之事,須得親自來與合德交代一聲。
「我有個法子可以讓西州王室主動退讓,為此,我必須上寒州一趟。」
合德眉頭微蹙聽完阿笙這些話,良久,方才道:「明白了,我會讓黃庭生想辦法獻策,盡力保你們平安歸來。」
阿笙低低欠了欠身,道:「那便多謝公主了。」
阿笙正欲見禮離開,卻見合德側過身子,謹慎地囑咐道:「萬事小心。」
阿笙微微愣了愣,還是垂首見禮,應答後便離去了。
待阿笙離去,合德身旁的女使方才走上前來。
她望著阿笙離開的身影,淺笑道:「這位竇二姑娘倒是與別的貴女不同。」
「哦?」
女使笑了笑,她跟在合德身旁也有些年歲了,各家貴女見過不少。
「別家貴女在她這個年紀,不是跟著誰家兒郎身後跑,就是想著城中時興的裙裳或口脂。」
「她卻已經能憑自己的本事與貴人平席而坐,所謀的可都沒有小事。」
女使說則又看向合德,道:「她沒有那些虛假的功夫,公主與她相交也省了很多事。」
聞此,合德斂了斂眉目,聽著庭院之中漸起的風聲,緩聲道:「她這樣的人,的確難得。」
返回竇府的路上,車馬經過城東御街,臨近的都是中樞各府門。
車馬緩行,禁止喧鬧。
阿笙微微掀起紗簾,便見商行司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易瀾山今日著正服跟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後,他低垂著頭,再無往日的歡笑神態。
他身前的男子不時回首與他說著什麼,他也不過是麻木地一一點頭。
只是那頭顱卻似有千斤重一般,難以昂首。
阿笙聽聞,自天水閣出事之後,易家老家主親自上華清齋道歉,而後將易瀾山領了回去。
易家的宗祠,易瀾山這一跪就是好幾日。
被裴氏封絕了生意,他此後想要走商道便難了。
因而,易家便想憑著家中的關係為他在商行司謀個小官位。
易瀾山天水閣之事此前在各大商行鬧得沸沸揚揚,商行司中也有不少人耳聞。
易家這也是得了華清齋的諒解,才能促成此事。
阿笙明白易瀾山此刻的心情。
從前背靠之勢,如今卻如重山壓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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