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聞此抬眼看向燈火通亮的書房,各國向寒慶每年援助最多的便是吃食。
換言之,作為央國最大的糧商,竇氏此次是去定了。
但問題就是誰去?
阿笙行至書房門口,與管事點了點頭,管事方進去回稟,而後將人迎了進去。
堂屋之內,燭火通明。
眾人眉頭緊蹙,阿笙的到來都沒讓人多抬一下眉眼。
倒是竇知進看著阿笙,靈機一動。
「不如讓阿笙去。」
竇知進連忙道:「她既通商貿,又有海上交易的經驗……」
「二弟!」
竇昇平連忙將人吼住,「她一個女娘哪裡能去得那種地方!」
眾人都知竇知進為何會說出此話,只因阿笙本就是一個外姓之女,不過寄身竇氏,因著安氏的關係又給了姓氏。
如今能用得上自然最好。
見竇盛康橫眉瞪了自己一眼,竇知進趕緊低下了頭,不再多話。
阿笙掃了一眼竇知進,便未再看他。
她淺淺向屋內長輩見了禮,竇晨曦趕緊上前將人拉到自己身旁,唯恐竇知進再打阿笙的主意。
阿笙寬慰般地朝竇晨曦笑了笑,而後才問道:「既然只是送物資,為何需要主家親自去?」
竇昇平聞此,道:「這是寒州的伽藍王與諸國的交易,總不能派一個下人去?」
而此次雖是民商去,但帶著的卻是央國的顏面,不能萎縮不前。
因此,與此前用船載著丟到寒州碼頭不同,這一次去的人是要下船登岸的。
一提到這個,誰又敢壯著膽子踏上寒州的土地?
兩相權衡,便將竇氏眾人架在了這,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阿笙默了默,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這次是由我們自行僱船還是依舊由朝廷派人護送?」
「自然是朝廷護送。」
竇盛康開口道:「只是此次會由京機營遣兵喬裝護送。」
「京機營?」
竇盛康點了點頭,「畢竟是以民間團體的名義去,若調動水師必然驚動陳國。」
「可是外祖父,」阿笙有些莫名,「既然都喬裝行事了,派建南水師的人去不是更合適麼?」
竇知進聞此嗤笑了一聲,「你當是自家買菜呢,還由得你選?」
阿笙卻並未理會竇知進,微微蹙眉,她看了看竇知進身旁案几上放著的殘局,走了過去。
阿笙一把將棋面掃淨,落子之聲砸砸作響。
竇昇平正要詢問,卻被竇盛康制止。
阿笙執棋為點,落點處竟是央國邊線布防。
「外祖父,你看,我們與寒州相近之處,在北有北部大營,但戍守邊關的鎮北軍隨意挪動不得。」
「往東有建成水師,但這隻水師是為了抗衡陳國水師所建,距離寒州也遠了些。」
「再往下便是夏將軍的江東大營,但江東大營與鎮北軍一樣,一方重器,非關鍵時刻,挪用不得。」
阿笙抬眼,看向竇盛康,緩聲問:「聖上會選擇送去物資,是因為我們距離寒州最近,但寒州威懾在東,帝宮定然是寢食難安的。」
「若是聖上想要主動威懾寒州,會怎麼做?」
竇盛康畢竟多年在權勢之中攪弄,阿笙說到這,他便已然會意了。
會怎麼做?自然是專門建立一支軍隊,正對寒州布防。
但是,如今司庫之中多為世家把弄,他們尚文棄武,少有人站武將行列。
即便如今有趙家為皇帝賣命,但軍費開支,可不是一人說了算。
當年軒帝登位欲西征,便因錢財之困,讓郭定坤這定西軍在西邊駐紮多年未能有些許動靜。
如今皇帝要重建一支軍隊,這錢哪裡來?
而寒州如今所請,便給了皇帝這麼一個機會。
這一批足以代表央國的民商,誰家裡不是有半城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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