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重情義,當真難得。
念及此,魏徵心下五味陳雜。
「我會親自到府上解決兩家之事,現下還請大姑娘與二姑娘趕緊回去,莫要被牽連。」
魏徵說著便護著二人往人群外走,剛欲轉身便發現竇晨曦依舊抓著他的衣衫,不肯鬆手。
竇晨曦眼眶微紅,卻神色堅定地看著魏徵,道:「郎君當日肯出面為我解圍,今日我亦不是那不記恩義之人,這個親我不會退,望郎君憐惜還有我這麼個人在京中等著,莫要惹怒聖上,趕緊回安南。」
阿笙有些驚訝地看著竇晨曦,就在日前,她還在不知所措,此時見著魏徵,卻能這般定然地說出這番話。
魏徵神色微動,他抬眼看著在人群中忽隱忽現的族人,眼目中竟是寂靜之色。
「要令大姑娘失望了,魏徵自知如今身份卑微,配不上竇氏的姑娘……」
「魏家哥哥這是要將我阿姊往死路上逼麼?」
魏徵被阿笙打斷了話,見她神色微怒,一時有些愕然。
「我阿姊已然是二議婚事,這婚事再退了,她名聲便也不要了。」
魏徵聞此,看著眼眶微紅、神色卻那般倔的竇晨曦,不由蹙緊了眉。
「再說了,你如今能做什麼?劫獄麼?莫說這京機營的上萬士兵你沖不破,就算逃了出去,央國要重辦的,這東境諸國誰敢收留?」
阿笙這話讓魏徵的手死死扣著自己掌心。
見他這副摸樣,阿笙心下一沉,果然,他是有別的打算的。
「我阿姊剛剛才答應了薛老夫人會照料你,如今便由得你去闖禍,我們要如何與她老人家交待?」
魏徵聽聞這話神色微動,阿笙見此當即示意竇晨曦,二人將他往人少的巷道里拉。
魏徵怕傷到她二人,並未用力,便隨著二人走離了主道。
阿笙見無人追過來,方才放緩了聲音對魏徵道:「皇帝此次是欲拿寧安侯府之案震懾世族外遷之事,他有意要重辦,你若敢去解救,你魏氏滿門便是無一個可活。」
竇晨曦聽出阿笙這話還有話頭,問道:「難道有生機?」
阿笙微微蹙眉,此事她並不確定,只是現下定要將魏徵勸走才行。
「皇帝肯定不會放過侯府,不過刑部此次對外公布的罪名最重的是『兩國之臣』和『私鹽販賣』。」
「先帝時雖然提過食鹽官賣,但司農那邊尚未確切落實先帝便駕崩了,這項政令便拖了許久,所以這事犯在先,還是政令下達在先,尚有待商榷。」
「而那『兩國之臣』,刑部的言辭是『勾連外族,欲作兩國之臣』,不是叛國。」
「往輕了講就是與外族之人交往過甚,這些年東境諸國來往密切,誰在外沒幾個朋友?」
想來魏長鳴送走的是一名幼子,如何能在他國攪弄風雲?
阿笙緩了緩氣,又提聲道:「皇帝要的是聲勢浩大地敲打,他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將侯府的悽慘攤給京中的世族看,越是要給人看,便越要依律辦。」
「而且,侯府這罪狀都查到十年前去了,可見刑部當真是查不出什麼能將老侯爺闔府都判死的東西,咱們可不能自亂了陣腳。」
魏徵與竇晨曦聞此,皆點了點頭,對此話表示認可。
「嘖,我說呢,誰敢大庭廣眾下亂議政事。」
這一聲起,魏徵下意識將二人護在身後,便見一男子著一身水色長袍,轉著一柄檀木扇子便自轉角走了出來,他一雙丹鳳眼滿是笑意地看著阿笙等人。
與他一起的還有另外一人,身量較高,眉目寬厚而舒展,看人的眼神中儘是趣味。
魏徵常年在邊關並不識得宗親王,倒是阿笙一步上前,將魏徵往後推了推。
笑道:「王爺今日怎麼得空出來看這熱鬧?」
宗親王的眼神在幾人身上流轉了一番,打趣道:「既然是熱鬧我怎麼看不得?」
阿笙看了看宗親王身旁的人,這人身上有與阿大很像的氣息,但是不同的是,他的神色中沒有那如死物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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