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裡的辭賦題,答上來的人不少,畢竟是裴氏,文辭斐然之人頗多。因而今日,便換了一題。這一題是民生題,由九曲當代的國策大師離原所出。
論的是糧運一事。
淮安乃九曲農糧產地,每年都須穿過大山往中州送糧,路途艱險,費時費力,而水運航道又太受季節影響,水量豐沛時尚可,若水罕之時,則舟船難過。
而離原此題便是問,能否有良策改善這個境況。
就這樣一題,今日至今,還無人答出。
此時前館的侍從來報,已有人答出此題入館。
「哦?」仲景放下手中懸空的棋子,問道:「如何作答的?」
侍從躬身,道:「答,在上游開湖蓄水,除了可充沛航道水量之外,閒時還能灌溉農田。」
聞此,仲景眼中有光,又問:「那航道上下高勢差又如何破?」
「答,彎曲鑿道,緩解坡度。」
得此答案,仲景大笑,「倒是與離原的話相差無幾。」
裴鈺亦放下棋子,問那侍從,「是何人答出?」
侍從頓了頓,道:「一個小姑娘,約莫十歲的模樣。」
這園內這般年紀的多是來客,不知為何,裴鈺忽然想起了那個在七步橋上怒罵文禮之法的丫頭。
他復又問:「現在人在何處?」
「往沉畫堂去了。」
「走走,」仲景起身,「我們也去瞧瞧什麼丫頭這般年紀就有這能耐。」
裴鈺看了看棋盤之上,黑子頹敗難挽其勢,他也不戳破仲景悔棋的意圖,淺笑著應承。
清風館按琴棋書畫香墨器皿分了多個堂室,而沉畫堂內陳列的則是裴氏多年來四方搜尋來的名家名畫,或者佚名不詳卻畫技驚艷的畫作。
阿笙走進其內,尚有些人還在品著畫作,室內十分安靜。
她走走停停地看著,上面好些畫家她都曾聞其名。蘇父曾經也極愛筆墨一道,家中藏畫不少。
阿笙行至一個角落,卻被一幅《戲春圖》吸引了眼光,她快步上前,細細端倪。
畫中春山藏煙,草木勃發,天地遼闊中,一女子著紅袍騎大馬,肆意而昂揚地奔馳在遼闊的原野之上。
畫作落款,唯「殊文」二字。
那是父親的畫作!
阿笙微蹙著眉,眸光柔動地看著那副畫作,早年聽母親說過,父親曾以殊文之名作畫,也曾名動一時,但為了奔波,終是頹廢了此事。
阿笙湊近了去看,那騎馬的女子與母親有幾分相似,卻年少了許多。那畫中女子在天地之間笑得肆意昂揚。
未曾想,她能在裴氏的館藏中見到父親年輕時的畫作,究竟是否是天意。
她微紅著眼,往後退了三步,屈膝疊掌,以額貼手,低身拜服。堂內寂靜,無人擾她哀思。
「你識得殊文?」
老者的聲音驚動了堂內眾人,阿笙一驚,回頭看到一名鶴須花發的老者,他體態頗有福相,甚是和氣地看著自己,而他的身後,站著的是那個驚世絕艷的少年,而他此時定靜的眼神仿似能將人洞穿。
第十章 阿笙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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