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沸身子一滯，眉頭瞬間皺得更深，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從認識盛星以來，第一次見他如此低頭。

好像真的很傷心一樣，好像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

林沸剛要開口，嘴巴猛地被人緊緊捂住。

程之驕目光發寒，說出的話卻幾乎在祈求：“我道歉、我馬上道歉!你別看他!不准看他!我們馬上走……”

聲音都抖著，在恐懼著什麼。

向來驕傲的貴公子哪裡這樣狼狽過呢?

林沸震住，看向程之驕，還沒吭聲，那邊的程母忽然走到盛星跟前，他笑道：“盛同學，我之前說要跟你聊的不是道歉的事，別激動，雖然我個人覺得在這裡說也沒什麼不妥，但考慮到你，還是徵求下你的意見。”說著，她就貼近盛星似乎小聲說了句什麼。

旋即，盛星表情就變了變。

他直直瞪著面前的女人，像是傻了，半晌後，才終於回過了神，忽然間轉變態度，對民警認真說大家都是學生，接受私下調解，不再追究了。

……

等林沸拉著程之驕上車前往醫院後，站在派出所外的蔣英茜才重新看向盛星。

她從一旁的秘書手裡接過一沓資料，對青年嘆氣道：“你的人生履歷很簡單，也很乾淨，F大畢竟算是不錯的高校，按家裡的醫院讀研考博，順利畢業也會有不錯的前程，當然，這些話是建立在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初中做過的那些事的前提……”

盛星一張臉慘白得厲害：“那、那不是我做的!”

蔣英茜笑笑：“騙人久了，這是把自己都騙過了?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可能覺得自己很聰明，但在阿姨眼裡，其實都是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罷了，還不如把心思收收，好好讀書……要是平時，讓我知道我家兒子欺負了誰，哪怕當事人願意和解，我也得摁著頭讓他好好道歉再付出一些代價，但是這次，別說他不願低頭，我這個做媽媽的，也不會讓他對你低頭。兒子好不容易有了點兒血性願意為同學出頭，我高興還來不及……”

盛星一頓，下一刻就忍不住笑起來：“血性?!哈哈哈……你、你知道你兒子是個什麼嗎?”

女人微微垂下眼皮看他。

“他喜歡男人!”

“……”

“嚇到了?你們程家就他一個兒子吧?你們能忍受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嗎?”

女人嘖了聲：“你這語氣，差點讓我以為你不是呢……”

“……”

“孩子，我們家沒皇位繼承。”

“……”

“你以為我不想當眾說那件事是為什麼?就是知道他有多喜歡那孩子，才怕他聽到，怕他又發瘋，要把你往死里打……那樣對你們雙方都不好吧?”

“……”

蔣英茜看著盛星一副恨自己入骨的模樣，沒說什麼，她讓秘書把車開過來，上車前，還是忍不住回頭對他道：“感情不是算計來的，你算計對過一次，就以為自己站在了高處，現在摔下來，也得知道痛，以後學會反思，好好生活……阿姨不是壞人。”

盛星恨得幾乎面目扭曲，緊握拳頭一步步離開。

……

車上，林沸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了，程之驕把他抱得極緊，男人發了高燒，身上燙得不行，可抱人的勁兒卻不小。好在窩在林沸肩窩後，原本時不時發抖的身體終於不怎麼抖了。

林沸低聲問他：“熱搜是不是你降的?為什麼要找他買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