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應該喊師叔了。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喊人,掌柜的早已聞聲而來,那叫一個熱情:「東家,您可終於回來了!」
卞春舟:……戲過了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失蹤十年、杳無音信了呢。
「樓上的包廂可還預留著?」
「這個自然,東家快裡面請。」
陳鶴直也隨著一道上去,他自凡人境來的,哪怕「入鄉隨俗」了一年,到底也還沒被完全同化,見到聞敘免不了想起曾經的太子殿下。
不過他很快掩飾過去,樂呵地說起在雍璐山這一年的修行經歷:「修行之事,頗有意趣,與讀書斷案完全不同,倘若我再年輕二十歲,或恐沒有如今這般的進益。」
「陳叔,其實你一點兒也不老。」相信我,修仙界五百歲都是正值闖蕩的年紀。
陳鶴直現下已經有鍊氣五層修為,身體在剔除雜質的同時,容貌自然也越來越年輕,本來他在人間常年斷案已隱隱生了白髮,現在別說是白髮了,一頭烏髮垂順油亮,堪比弱冠之齡的少年郎:「那確實,若論年齡,我在外門都算是老小了。」
雍璐山外門每年都會進新人,但也有人不願意離去,一百多歲的修士大有人在,跳脫凡人境的方寸世界,陳鶴直在經歷短暫的不適後,已經完全喜歡上了這個頗有人情味的宗門:「聽聞你們下山歷練,頗有幾番波折?」
「快別說了,因為一些事情,反正……十分鬧騰。」
正巧火鍋這會兒上桌,桌上四人一邊燙著菜一邊聊著沿途的一些有趣見聞,聞敘多是聽春舟和陳鶴直說,偶爾也說上兩句,至於陳最,這傢伙嘴上雖然說著不愛吃,但每回上了桌,就屬他吃得最多。
「剛剛是不是你偷偷撈了我下進去的滑肉?」
陳最堅決不承認:「有嗎?沒怎麼注意。」
「啊啊啊,那是我留著最後才吃的,你快吐出來!」
「我不!」
這哪像是天驕榜上的群英天驕啊,陳鶴直忍不住托腮輕輕笑了起來:「殿下的心結,似乎已經完全消去了。」
雖然在離開凡人境後,聞敘已經放下了對身世的執念,但真正地從過去走出來,卻是在這下山歷練的一年間,見到了更多的人、更大的世界,曾經的那些怨憎就越來越淡了,直到如今,他甚至已經有些想不起當時在帝乾宮裡憤怒的心境了。
人是可以被治癒的,以前聞敘覺得不可能,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其實遠比自己想得還要貪婪得多,他不想被過去桎梏,他想要更為光亮的未來。
「那陳叔呢?」
陳鶴直就笑了笑:「不知道啊,或許等到築基,大抵就知道放沒放下了。」畢竟忠君報國了半輩子,臨了被忠心輔佐的君王背刺,他很難在短時間內完全就此放下。
「會有那麼一天的。」
陳鶴直偏頭:「殿下這是過來人的經驗?」
「嗯,過來人的經驗。」
陳鶴直就想,陛下造了那麼多冤孽,幸好聞敘殿下已經完全走了出來,倘若真叫如此英才斷情絕念,那可當真是十惡不赦了。
「突然很想喝酒了,可惜修仙界的靈酒太貴了,我囊中羞澀,卻是連杯像樣的水酒都喝不起啊~」
旁邊早就豎起耳朵的卞真人立刻舉手:「我來請,靈石陳叔你不要,靈酒總歸要喝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卞春舟摸了摸儲物袋,還真摸出來一壇澧水釀,這還是在殳家的時候,殳錦澤那小子塞給他的,「來,今日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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