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欺騙了你們。」
卞春舟當即擺了擺手:「好啦,我大度原諒你了,不過應該沒有其他隱瞞了吧?」比如說好回去休息,結果回去偷偷當卷王之類。
不過聞敘敘裝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只有他見過聞敘敘墜崖後瀕死時的慘況,而且當時聞敘敘也沒明說自己眼瞎,是他自己誤以為,然後聞敘敘順水推舟了。
再者,他穿越者的身份,也是一直瞞著友人的,大家都有秘密,卞春舟並沒感覺到自己被欺騙後的憤怒感。
他甚至覺得,想給現在的聞敘敘一個大大的擁抱。
聞敘呼吸一窒,隨後將蒙在眼睛上的緞帶解下來:「其實……」
「其實什麼?」
春舟的語氣,簡直是生怕說重一下,就能擊碎他一樣,聞敘心想我其實沒那麼易碎的:「其實,我算是天生的半瞎。」
三聲不解此起彼伏地響起:「啥叫半瞎?」
聞敘就稍微解釋了一下,哪怕帝皇命格已經不在他身,他私下嘗試過,依舊認不清任何人的臉,包括自己。
「我看太子,猶如看自己,看自己猶如看眾生,眾生於我,都是一般模樣。」
陳鶴直陡然心生佩服,他心想倘若帝皇有如此心性,如此堅韌不屈之品格,哪怕他曾經被先帝背刺過,他也願意再次留下盛京,輔佐對方。
試問誰擁有這樣的一雙眼睛,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哪怕是少於見人的深宅婦人,日日認不清他人的臉、枕邊之人的臉,這如何不叫人崩潰!如何不日日愁郁!光是想想,他就覺得人生窒息,可聞敘呢?命運如此苛待,他還能如此不屈,陳鶴直從未見過這樣的年輕人。
他想,哪怕對方沒有帝皇命格,若長在皇宮之中,也必然是皇位的不二人選。
有些人,天生就是成大事者,自小處便可窺見。
可惜,因為先帝的一己私利,天下失去了一位註定青史留名的明君,作為曾經的朝臣,陳鶴直心裡充滿了可惜。
但那麼再可惜,時間也不可能流傳,這已然是註定的事實了。
「抱歉,我不該如此直言相詢。」
聽到陳鶴直的話,卞春舟這才如夢初醒,他瞬間一拍大腿:「你這不就是重度臉盲嘛!你說得這麼禪味十足,難怪不釋那個傢伙老想挖你去苦渡寺修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私底下沒少偷偷給你發傳訊符吧?」
「重度臉盲?」聞敘滿臉疑惑。
卞春舟立刻湊過去:「對呀對呀,其實世界上臉盲的人還是很多的,但是像你這麼重度的確實少見,你想想,平常人是不是也經常有把人記混、或者隔很長時間認不得他人的情況?」
聞敘難得陷入了沉默。
卞春舟哪裡看不出這是好友的心結,自然是再接再厲:「只是你是完全記不住,輕症者需要多次記憶,才可以保留給人的面孔印象,就像你讀書,有些人就是怎麼讀都讀不進去,哪怕勉強認得幾個字,過一段時間又全都忘了。」
聞敘難得覺得,春舟的呼吸有些太過擾人了:「……聞所未聞。」
「誒,大家都不敢說出來嘛,對吧?還有人完全沒有方向感,天生不知道東南西北,一去陌生的地方就會迷路,哪怕是熟悉乃至是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聞敘:「……還有這種人?」
「還有人天生對數字不敏感,十以內的算術都會做錯,做生意賠得血本無歸。」
聞敘忍不住有些疑惑:「你別不是說來哄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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