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雙親家人的孩子,想和師尊要一個擁抱,因為寂寞而纏著師尊的腰身或脖頸入睡,都只會讓人覺得心疼。
可明明是相似的動作,卻因為沈縱已經長大的身體、因為方才那一個血味的吻而變了味道。
溫知寒心下懊惱,為自己莫名奇妙變得敏銳的感官,為自己的無措而感到慌亂。
他輕輕的按著沈縱的肩膀,那力道甚至稱不上是在抗拒,反而讓人在自己身上靠得更加舒服。
「沈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麼隱忍,明明是想要制止的低喚,聽起來卻像是在催促鼓勵似的。
沈縱抬起頭,再次堵住了師尊的唇。
不再是淺嘗輒止、不再是溫和的試探,他像是要將生命深處最後的力量都宣洩出去,像是在破罐破摔,故意要惹人生氣,隨著加深的吻,染血的手也撩開了師尊的衣襟,將還溫熱的血液蹭到師尊一塵不染、無瑕白玉般的腰背上,留下一道道的鮮紅指痕。
哪怕是此刻,師尊的靈力也一刻也沒有停下地灌入他的丹田。
所以哪怕是失血過多,哪怕呼吸都變得困難,他仍然有力氣做出冒犯的舉動,他能將身體的重量都欺身壓過去,害得師尊失去平衡,不得不向後倒去,只用一條手臂支撐在布滿血漬的地面,將那罪行斑斑的禁陣抹去。
「沈……」
他的膝蓋將師尊的分開,大腿貼著大腿,滴滴答答的血液滴落聲中,勉強用手臂支撐身體,俯視著被陰影籠罩的師尊,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凍傷的人渴望溫暖那般渴望著師尊的體溫和碰觸。
沈縱的手也在顫抖,身體因透支著力量而忽冷忽熱,額頭冒出冷汗,他跪起一條腿,不穩的手指扯亂了師尊的衣衫,雙眸濕潤泛紅,像是醉了。
他問道,「師尊,為什麼……不推開我?」
他見溫知寒不敢看自己,只是無措地躲閃,心底更加酸澀難受,「……為什麼不生氣?」
溫知寒只是心疼地輕撫徒兒的頭髮,「小心傷口……」
「為什麼要……縱容徒兒、到這種地步……」
沈縱卻捉住了師尊的手腕,用力將其扣在地面,拒絕了師尊的安撫,他低著頭,想要嘶喊卻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咳著鮮血,壓抑地一聲聲反問,
「為什麼不肯責罰我……師尊,這是您的憐憫嗎?」
他的師尊溫知寒,是天底下最好、最溫柔的師尊。
他早就知道的。
溫知寒搖頭,從未這樣心慌意亂過,他感受著身上的溫度,推開也不是,縱容也不是,只一聲聲低喚著,試圖靠言語讓沈縱清醒過來。
可沈縱真的長大了,就連那裡都……
他的徒兒今日格外的不聽話,無論他怎麼勸都沒有用。
「就算徒兒這樣大逆不道……師尊也能容忍嗎?」
「阿淵……!」
「師尊,您一定覺得……徒兒只是在胡鬧吧。」
沈縱越發放肆了,可師尊的縱容卻無法讓他高興起來,反而生出些賭氣似的惱怒,破罐破摔地要將一切虛假都撕開扯爛才有快意,
「不是的,徒兒想這樣做……已經想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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