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輕了動作,慢手慢腳地從床榻離開,從旁邊拿起新的衣袍穿戴齊。
在房間四周布下了只有自己和沈縱能進出的結界後,溫知寒端起那一盆血水,緩緩走了出去,想著可以先去找來那幾個外門弟子好好審問一番。
只是血水剛潑出去,溫知寒一轉身,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靠近,最初還在十丈外,轉瞬間便站在他的面前。
來者面如冠玉,青衣白袖,一把白骨短笛掛在腰側,正是戒律堂的堂主蘇長老。
蘇長老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了溫知寒一眼,又瞥了一眼他身後剛剛潑出去的血水,嘴角壓了壓,突兀地提醒了一句,
「你又罰他了?」
他一愣,「什麼?」
「我在戒律堂沒聽到什麼風聲,還以為你轉了性……罷了,我來只是提醒一句,你如果私自責罰徒弟弄出人命了,我可不保你。」
不等溫知寒再有反應,蘇長老說完這兩句,掉頭就走了。
竹林幽幽,微風拂過,溫知寒獨自站在原處,並未追上去解釋什麼。
很顯然,蘇長老誤會了……錯以為他丟出來的這盆血水,是沈縱受傷流的血。
而且還是那麼習以為常的語氣。
越是深想,越是心驚。
溫知寒怒意堵在心口,掌心發冷,久久不能回神。
許多人對蘇長老的印象是不苟言笑、冷肅寡言的,又恰好是戒律堂的堂主,極少與人開玩笑,大部分同門弟子都有些怕他。
但在溫知寒的印象里,蘇長老私下裡其實是個外冷內熱、心地善良的好人。
宗門內外門弟子加起來有數千餘人,唯有蘇長老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認出面前的人是不是門內的,又約莫是誰座下弟子。
這樣的人,是絕不會記憶模糊、以至於說錯話,或是故意說瞎話的。
他的小徒兒沈縱叫人欺負了。
溫知寒眉心皺起,稍稍冷靜思緒,長袖輕收,腳下輕輕一踏便飛身而起,朝著瓊霧峰東側趕去。
山峰東側有一院落,是專門供宗門內弟子居住的,溫知寒記得沈縱也住在這裡。
他想去問問同住的其他弟子們,知不知道沈縱總被責罰欺負的事。
然而他剛推門進來,卻瞧見了先前那幾個外門弟子。
不久前,就是這幾人不分青紅皂白,按頭沈縱行兇、險些將人綁去戒律堂的。
眼下那幾人正好在院內,坐沒坐相、好不悠閒愜意地吃著瓜果零食,玩著骰子,滿地垃圾,沒有一丁點仙門弟子應有的模樣。
他皺眉,
「怎麼是你們幾個?」
「溫峰主……」
「啊!峰主怎麼來了?」
他們紛紛在臉上掛起討好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站起身來。
他強壓著怒氣,直接問道,「你們是住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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