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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歲,我第一回殺人。」趙珩抬頭看著天道,「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

顏知記起當初在青麓書院,岑玉行親口告訴過他,自己八歲開始殺人。

當時他根本不敢相信。

他的八歲,還在私塾念書,聽完課回家的路上,在田埂旁揪一根毛絨絨的草來玩,回家後和父母淘氣嬉鬧。

八歲殺人,根本是他無法想像的事。

可是認識趙珩越久,便越覺得他是個怪物,如今顏知竟也不覺得他八歲殺人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趙珩沒和他說過細節,而如今卻像是要在臨行前把自己都掏空擺在他面前似的,從最記事開始說起。

***

先帝為求長生,沉迷煉丹,反而早早的吃壞了身體,後宮佳麗三千卻一無所出,直至四十歲才喜得一子。

這堪比帶著玉璽,在長秋宮出生的皇子便是趙珩。

他記事起便住在先岑皇后的長秋宮裡,或許是自幼生性淡漠,作為孩子,他臉上的表情卻與天真爛漫絲毫不沾邊,先岑皇后曾為親近他努力過,但終究是有些怕他那漆黑仿佛能吸入一切光芒的眼神。

於是很快,先岑皇后便催促先帝將趙珩立為儲君,入主長樂宮。先帝精力都耗在修行上,立儲一事並不上心,百官怎麼說他便怎麼來,況且也就一位皇嗣,他也沒得選。

從小到大,沒人敢苛待他。吃穿用度自不必提,照顧他的宮人,教導他的學士,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只為將他培養成大衡未來的君主。

趙珩也是不負眾望,自幼天賦異稟,鋒芒盡露,幾次在朝宴中露臉,聰慧過人,舉止不凡,百官早已能從他身上依稀看見一位將來文治武功的明君。

而他身上令人不安的地方,恐怕是只與他打過幾次照面的百官所不能知曉的。

這個孩子從來不笑。

不是什麼[不苟言笑],要知道,就是再規矩的人,私下也難免與宮人、玩伴開開玩笑。他從嬰孩時期便不曾露出笑臉,似乎從沒有值得開心的事。

關於他的心性異常,有講學的翰林提過,然而下場悽慘,從此所有人都對此諱莫如深,甚至連先帝先後都佯裝不知。

而說白了,那時的異常和現如今比算得了什麼?

那時,他不過是總頂著一張孩童的小臉,卻總凝神看著旁人,觀察著,思考著,對其他孩子應該喜愛的撥浪鼓和小點心提不起興趣罷了。

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常看天上的社燕秋鴻,看樹上的春華秋實,成日蹲在地上,看那些忙碌搬家的螞蟻。

天上的鴻雁隊列整齊,地上的螞蟻也排成行,御花園的桃梨花交相輝映,長樂宮的宮人也成群結隊,世上萬物似乎都在按著自己的規律行事,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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