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
崽崽奮力睜開眼,卻並未見到爸爸的身影。
雙目所見,仍然是慘澹的、鋪天蓋地的白。
他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待了多久。
可生物的本能告訴他,應該不會太久了。
崽崽和故事裡的小女孩一樣,又冷,又餓。
然而他連一根可以換取飄渺願望的火柴都沒有。
梨覺想,如果這時候有火柴,自己要許什麼願好呢?
希望可以不這麼冷。
希望能見到爸爸。
也希望凌西哥哥不要摔疼了才好。
小幼崽一會兒想到爸爸,一會兒想到凌西。
在他小小的世界中,這是對他最好、也最值得思念的兩個人了。
慢慢地,梨覺感覺不到此前那種皮膚上針扎般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
他只覺得困。
好想家裡的床呀。
有爸爸,有他最喜歡的玩偶。
每次洗過澡,他就在床上抱著玩偶滾來滾去,或者躲到被子裡,等爸爸出來時嚇他一跳。
有的時候,還會抱著奶瓶香噴噴地喝奶。
雖然崽崽已經三歲了,可是三歲也是小寶寶,所以小寶寶睡覺前當然也可以用奶瓶。
崽崽雙手抱著奶瓶,快樂地踢踢小腳,眼睛追著爸爸轉來轉去。
爸爸要先把頭髮吹乾,然後摘掉耳釘。
那顆耳釘看上去平平無常,不像什麼名貴的材質或者品牌。但是爸爸很寶貝它。
梨覺也覺得耳釘很好看,會襯得爸爸皮膚更白皙。
他爸爸,可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看的人哦。
想到奶瓶,又有點點餓了。
桂花酥很好吃,可是對於很多天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的幼崽來說,遠遠不夠充飢。
幼崽想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可是胳膊已經凍僵了。
還是睡覺吧,他想。
爸爸說,睡著就不餓了。
他再度迷迷糊糊閉上眼。
梨覺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凌西。
夢裡的男孩和記憶中的那個有些微妙的不同,幼崽看了一會兒,意識到是他略長的黑色額發中間有一撮奪目的銀白,像種酷酷的挑染。
凌西到儲藏間來找他,抱著洗乾淨的被子。
他給幼崽鋪好床,又擺了一些小零食在旁邊,盤腿坐在地上,小臉認真:「覺覺,如果這些不夠吃,跟我說。」
凌西會喊他「覺覺」。
這是個很少見的稱呼,無論是爸爸,還是以前家附近的鄰居,都更喜歡喊他小梨、梨崽或者小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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