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間,季宴舟已經背過身去。
他沒再穿那身寬大的病號服,而是尋了套舒適的家居服,上衣套在臂間,隨著動作往下滑。
然而比背上繃著的肌肉更吸引人視線的,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淤青。
那種淤青簡枝再了解不過,一看就是被藤條、戒尺類的東西留下來的。
但……
季宴舟身上怎麼會有?
誰會對他下這樣重的手?
「看什麼?」
簡枝腦子沒反應過來,直接答:「你背上的傷……」
話說了一半,才後知後覺抿緊唇。
季宴舟也察覺到了什麼,冷漠回覆:「和你沒關係。」
他越抗拒,簡枝就越忘不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淤青。
嚴重的地方甚至發青發紫,淤血凝固,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恐怖又猙獰。
「季總。」簡枝下定決心一般,「我替您上點藥吧。」
怕被拒絕,他還耐心地解釋著,「這方面我也挺有經驗的,淤青不揉開的話,兩、兩三個月都好不了。」
季宴舟附身撈電腦的動作一頓。
隔著一小段距離,望過來的眼神仍然黑而幽深,但已經沒了濃烈的情緒流露,只剩下探究。
出乎意料的,季宴舟沒拒絕,而是順從地在床上趴下,「行。」
旁邊的柜子里放著跌打損傷藥,大約是先前護士拿來,又被季宴舟拒絕了的。
近距離下,那些疊在一起的淤青更加觸目驚心。
簡枝把藥酒在掌心揉開,用力往下摁。
皮膚相貼,因此簡枝能明顯感受到手下軀體繃了一瞬。
然而從他的角度,又只能看到季宴舟神色如常的側臉。
「小時候我經常替媽媽揉,她怕疼,每次手還沒碰到就滿院子亂跑。」
「我只能抱著藥瓶在她屁股後面追。」
簡枝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想隨便聊些什麼轉移季宴舟注意力,好讓他痛感沒那麼強烈。
但說著說著,幼時少之又少的快樂時光就在他眼前漸漸清晰。
簡枝唇邊不自覺掛笑,還像對待顧青禾一樣,在季宴舟傷處輕輕吹了吹。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簡枝呆坐著,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季宴舟已經先一步翻起身,攥住他的手腕。
就算在病中,季宴舟的力氣也仍然是大的。
腕骨被他輕鬆圈住,抓得隱隱作痛。
季宴舟平復著不太穩的呼吸,只覺得被簡枝吹過的那一處仍在發麻。
「你玩我呢?」他咬牙切齒地,「嗯?」
「說讓我離遠點的是你,現在巴巴湊上來的也是你。」
「簡枝。」季宴舟那雙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你說的只把我當上司,當債主。」
「誰家老闆和員工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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