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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邊,鍾微也懶得說了,反正蘇頤尋也不會懂,於是扭頭就走了。

蘇頤尋憋著一口氣,但還得回去出租屋裡——他的東西可都還在裡頭呢。於是那天晚上誰也沒正眼瞧過誰。

因為吵架不做兩人份飯那麼幼稚的事情鍾微做不出來,還是在桌上吃飯,飯菜都擺在那了,蘇頤尋也做不出當看不見的樣子,捏著鼻子也上桌。就那伸手能夠到對面的小圓桌,他倆愣是眼神沒對上過,只顧著扒拉自己面前那一盤菜。

屬於旁人看了都要發笑的地步。

這對臨時的室友冷戰了,蘇頤尋在城中村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們也難得的沒有上床。

蘇頤尋以為自己會睡個好覺的,但是沒有。

他的行李什麼的都已經收拾好擺在木板床床腳邊上,等到天亮起來他就可以帶著他的東西一走了之,離開這個雜亂無邊的世界、離開那個如同自甘墮落的神明一般的鐘微,這將會成為他三十多年人生中不足為奇的一段露水情緣。

可他就是睡不著。

一閉眼腦海里就閃過無數條彈幕:為什麼鍾微什麼都畫不出了呢?

蘇頤尋翻來覆去,最後反而還把自己弄口渴了,於是起來喝水,剛出房門就聞到那陣尼古丁的味道。

鍾微蹲在那狹窄的陽台抽菸,聽聞聲響回頭,手裡夾著的已經快燃盡。蘇頤尋走過去,陽台堆著三四個菸頭,怪不得味那麼沖。

整個城中村舊街安安靜靜的,也只有幾盞路燈還亮著,但也很少照到六樓。

明明那麼近的距離,蘇頤尋卻有點看不清鍾微的臉。

他聽見鍾微啞著嗓子說:「我曾經的愛人,是我的繆斯,是我最鍾愛的模特,也是我所有靈感的來源。」

鍾微筆下所有的線條都是為阿飛而畫。

「後來啊,他死在了我懷裡,在只有我們倆的小房間裡。」鍾微打響打火機,點燃煙盒裡最後的一根,沒有再抽,而是將煙稍微舉起,看著它在自己眼前一點點縮減,就像當年看著阿飛在自己懷裡一點點失去呼吸。

阿飛最後的一句話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鍾微……我終於要忘記你了。」

「……我不要再見你了。」

鍾微輕笑,笑中苦澀:「我留不住他。」

阿飛是單親家庭,母親酗酒,有天喝完酒突發病症去世了。阿飛也沒別的親戚,是鍾微頂著不明不白的身份領了他的骨灰將他安葬。

十幾年前,同性婚姻還沒合法,但在沒有親屬的情況下,靠著公證同居關係,阿飛的遺物還是全都到了鍾微手上。

其中,裡面有阿飛最中意的蝴蝶標本。

那是鍾微最後的靈感。

紋身里蝴蝶代表著自由。阿飛也是自由的,但鍾微不是。

鍾微被困在了十幾年前那個夜晚,他走不出沒有阿飛的世界。他們曾相愛、也曾相恨,但當一方放下愛恨一走了之,另一方卻無所適從。

蘇頤尋難言心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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