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很輕,幾乎感應不到。
是不帶任何情慾的吻,有的只是滿溢的愛惜。
夏時雲有時就會因他這種靜謐無人時才展露的愛意感到心驚肉跳。
摟在他腰上的手像渴光和雨露的藤蔓,沉默地向夏時雲輸送他的渴望——不能放開他,不能拋棄他,不能不要他。
否則他就會一瞬間枯萎了。
如果夏時雲拒絕他,他的天會崩塌,地會開裂。
余妄對靠近他的欲求強烈到如此地步,現在居然為這麼點事就不敢接近他了?
夏時雲氣極反笑。
更何況今天在渣男的病房裡,夏時雲讓他乖乖聽話,晚上就有獎勵。
換作往常,余妄一定從醫院出來就忍不住頻頻望著他,暗示他記得晚上要獎勵他了。
但今天一整天,余妄幾乎是回到了攤牌之前,甚至更糟糕。
不交流不對視不接觸。
夏時雲無語地按了按眉心。
他給余妄時間和空間是讓他自己先試著脫敏,如果不行的話,那還是玩一下強迫遊戲吧。
雖然在一個人被觸及傷心事時還逼問他很不道德,但余妄心頭的疙瘩看樣子完全不是時間能夠療愈的,否則他也不會養成這種愛迴避的棘手個性了。
他記得攤牌的那天晚上,余妄告訴他曾經有個人說他的聲音難聽,叫他閉嘴。
從此余妄就不愛說話了。
今天見過余景生之後,余妄的狀態迅速地倒退回先前封閉沉默的樣子。
夏時雲就基本可以確定,那個人肯定就是余景生。
即使不是,也一定與他有關。
時間的推移只是在余妄的傷疤處鋪了一層一層的厚沙,但潰爛仍在進行。
如果不忍痛翻出來,余妄的傷口永遠也不會結痂。
夏時雲想明白,提高聲音喊了一聲余妄。
結果門瞬間就被打開了,男人冷著一張俊臉,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侷促地低聲問:「寶寶怎麼了,餓了嗎?要吃宵夜嗎?」
夏時云:「。」
一秒鐘就推門進來了,也不知道他是在門外守了多久,守門小狗似的。
主人一聲令下,就巴巴地跑進來了,還不敢走前,怕被驅趕似的停在一個禮貌的距離。
夏時雲拍拍身側的床褥,道:「過來。」
余妄怔了一下,隨即倉惶地垂下視線,支吾道:「老婆我有點、有點困了……」
他好怕夏時雲追問他只有初中學歷是怎麼一回事。
不論經歷多少,有什麼苦衷,履歷證書確實是無法更改的,他的起點真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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