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回去的時候，馬平川恨不得請了舞獅隊來慶祝，這個破隊長誰願意當誰來當吧，當副隊長挺好的。

江崇白天在忙著案子，下班之後就到醫院來陪著俞辛，江崇讓人在俞辛旁邊又安了一張床，每天晚上都睡在俞辛身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眨眼之間就到了十二月，俞辛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好在身體沒有消瘦下去。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早，晚上六點多天就黑了，江崇坐在俞辛床邊，手裡用水果刀削著一個蘋果，果皮一圈又一圈，從頭到尾都沒有斷掉。

江崇把果皮放在一邊，嘴裡輕聲的和俞辛說這話：「還記得我初三你初二那一年的聖誕嗎？那天我們兩家人一起過節，你和阿冉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在晚上十二點削蘋果，如果能讓蘋果皮不斷掉，那麼出現的第一個人，就會是你的真命天子。」

說道這裡，江崇笑出了聲：「那天晚上我口乾，半夜起來找水喝，結果看到沒有開燈的客廳里你和阿冉縮在沙發上尖叫，當時你氣極了，嘴裡一個勁的說不可能不可能，我當時覺得你莫名其妙，暗地裡覺得你腦子進水了。現在看來，這個方法還是蠻有用的。」

江崇講完了整個事情，俞辛沒有絲毫回應，江崇咬了一口蘋果，用手指戳了戳俞辛的臉：「還有一周就是聖誕了，你要不要醒過來，我們一起過聖誕節。」

江崇吃完了整個蘋果，嘆了一口氣：「小狐狸，你怎麼還睡著呀，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說到後面幾個字，江崇的聲音里都帶著哭腔：「等你醒了，我都聽你的，我不管你出去玩，我不管你愛鬧騰，我不管你吃零食，不對，你還是不能吃零食，你的胃不好，那我們少吃一點，每天只能一小包。」

江崇從衛生間接了熱水，用熱毛巾給俞辛擦身體，江崇父母給俞辛請了護工，江崇也只讓他們做些簡單的工作，像擦身體這些事情，都由江崇承包了。

江崇擰乾了毛巾，輕柔的給俞辛擦著臉，外面寒風呼嘯，發出呼呼呼尖銳的風聲，江崇給俞辛擦了臉，坐在床邊又給俞辛擦手。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可能會下雪，你最喜歡雪了，小時候每年都在院子裡和阿冉打雪仗，每次都仗著個子大欺負阿冉，把阿冉惹哭了又舔著臉去哄她，真是煩人。都冬天了，你要不要醒過來我們一起看雪？」

江崇的話音剛落，玻璃窗外就飄起了零星的雪花，輕盈地在空中旋轉、飄舞，在路燈的照耀下，宛如天空中撒下的細小珍珠，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江崇站在窗邊，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雪下的越來越大，沒多久，窗外的樹枝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幔。

「江......江崇。」

一聲十分微弱的聲音，輕的如雪花掉落在地上一樣輕柔，江崇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直到第二聲，江崇才真正的反應過來，回過頭走到俞辛床邊。

俞辛的睫毛，輕輕地、緩緩地，如同雪花一般在風中飄揚，開始有了細微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