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上下打量了一眼方敘，方敘的頭髮跟雞窩一樣，一看又是在法醫室睡的覺，眼睛裡的血絲都還看的見，下巴上還沾著一小片薯片，翹著小拇指，拇指和食指正在夾著一片薯片。

「跟你，我跟著你，每天吃泡麵，每天去別人的辦公室偷吃的。」

聽到偷這個字，方敘立刻就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雙手叉著腰：「哎，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呢？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叫做偷呢？我這是看你們吃不完，我來幫你。」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方敘的徒弟孫小洋伸了一個頭進來，懷裡好抱著一大堆零食：「師父，都拿好了。」

剛說了自己沒有偷，徒弟就抱著一大堆零食，臉皮如方敘這般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一邊退一邊說：「我還有點事，還有點事，先走了。」

連著兩天，刑偵大隊和治安大隊的人都被紀檢叫去挨個問話，就連案子都被擱置到了一邊，市局裡怨聲載道，不過毛雲清連自己都能開刀，這讓下面的人雖有抱怨但是也無話可說。

李芳菲端著幾分盒飯送外面進來，另外幾個人入惡狼撲食一樣把盒飯分搶乾淨，李芳菲氣的直跺腳：「你們把我們的雞腿飯拿走了，那是食堂最後一個雞腿了，快還給我。」

袁凱夾著雞腿正要下嘴，被江崇一把攔住，手裡的盒飯瞬間消失，江崇把盒飯遞給了李芳菲，李芳菲感動的快要哭了，在小本子上劃掉了江崇讓他搬屍體的仇恨。

吃完了飯，所有人坐在一起開會討論地下賭場的案子，賭場那邊已經有了防備，李德榮這條線也斷了，現在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沈渲那邊最近也在嚴打地下賭場，這兩天抓了不少小賭場，希望從這些小賭場裡面看能不能提取一些線索，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消息。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李芳菲忽然舉起手來：「隊長，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江崇斜著眼看著李芳菲：「李芳菲，你說出來的話要是沒用，就把剛才吃的雞腿給我吐出來。」

李芳菲咽了一下口水，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之前隊長去賭場的時候，不是遇到了俞辛嗎？看起來俞辛身邊的那個周總是賭場的常客，他會不會知道什麼線索呀？」

看著江崇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李芳菲的聲音越來越小，到「線索」兩個字，聲音幾乎都聽不見了。

江崇早就想到可以同俞辛去找到賭場的線索，可是這是破案，不是出去郊遊，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隨時都會受傷。俞辛不是警察，他沒有義務來做這件事。

而且俞辛現在看著是挺好的，可是他是一個抑鬱症患者，上個月他的心理測評報告也僅僅是從中度抑鬱轉為輕度抑鬱，並沒有完全好起來，任何情緒的波動，任何一條導火索，都會讓俞辛的病情加重。

江崇知道，如果去問俞辛的意思，俞辛肯定會同意的，可是江崇不想讓俞辛牽扯進來。

李芳菲的方法現在是唯一的辦法，不然這樣一天天耗下去，只怕會越來越難找到賭場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