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疑慮可以反悔。」他直接按了樓層，沒再看陸平舟一眼。

陸平舟發現南喬還是變了一些的，比如外表和內心之間仿佛罩上了一層薄膜，看不見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可是偏偏他也變了，變得深情，變得猶豫，乍一看都不像自己。

終於在電梯門要關上的最後一刻，一隻厚重的手掌插進電梯門之間，陸平舟還是走了進去，和南喬並肩而立。

南喬的眼神在他的身上來回掃視，好像帶著些嘲諷和玩味，這個表情是他從來不會露出來的，所以陸平舟非常不自然，有種被人掌控的感覺。

進了南喬的家，陸平舟才感覺到一絲熟悉，家內的陳設和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好像除了時間和人，什麼都沒變。

「你先坐坐，我去泡咖啡。」

南喬褪去了外面的風衣丟在沙發上，露出裡面若隱若現的白襯衫，走進廚房拿了咖啡又出來，站在餐桌前搗鼓。

南喬很高，個子都快頂到餐廳的吊燈，一層黃色的微光從他柔順的黑髮頂端往下傾瀉，和熱氣騰騰的水蒸氣混在一起，將他的五官都模糊掉了，場面顯得有些夢幻。

陸平舟就這樣直直地盯著餐桌的方位出神，開口想說什麼打破寧靜，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跟醫生同居的那段日子，那時南喬也是這樣立在餐桌前，有時候在鼓搗一些奇奇怪怪的中藥，有時候又是在安安靜靜的寫字，每次這種時候陸平舟都會默不作聲，坐在沙發這邊像現在這樣盯著他看。

因為他覺得這種畫面實在很美好，像電視劇已經到達尾聲，兩個主人公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所以他不捨得破壞這樣幸福的氛圍。

「喝吧，有點燙。」南喬將咖啡推到陸平舟面前，自己則坐在了他旁邊，皮質沙發發出嘎吱的聲音，並伴隨著微微的凹陷。

陸平舟嗅到著身旁熟悉的清香，心裡卻是越發難過，思索了片刻，還是很有道德感地往旁邊坐了坐，拉開了距離。

「謝謝，還是你調的咖啡最對我胃口。」

「是嗎？」南喬看了看他們之間的空隙，眼神晦暗不明，「這次我還加了一點牛奶和糖，口感是不是更好了一些？」

「挺好的，只是以後沒什麼機會喝了。」陸平舟這句話其實沒什麼意思，就是感慨而已，可是在南喬耳里聽起來就好像對方在暗示其他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