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成覺得很奇怪,見過給人安碑的,給寵物安碑的,沒見過給頭髮安碑的,所以當時和陸平舟並不太熟的他所應當地認為這個負責人可能腦子有病。
但是只有陸平舟知道,他不止是在悼念他的頭髮,他還在悼念曾經在雲中市發生的一切。
他其實一直過不去那道坎。
兩年來,他深陷在愧疚當中無法自拔,他一直覺得南秦的死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那個下午他沒有去找張半談生意,陸子安就沒有機會對南秦實施侵犯,如果南秦沒有被侵犯,後面就不會造成她悲慘的結局,那麼南喬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所以他兩年了,他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每午夜夢回,他總能看見南秦站在他的面前,對著他笑,手腕上戴著沾有血跡的金手鐲,她的笑和金手鐲的光融在了一起,既鮮艷又詭異。
陸平舟努力朝著她奔跑,吶喊,一遍遍地道歉,聲淚俱下,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都是啞的,發出的聲音如此難聽。
他說:「秦姐,你快回來吧,南喬需要你。」
可是儘管他這樣賣力,南秦也只是笑著,並且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盡頭,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
陸平舟就這樣驚醒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全是淚。
這個女人自此成了他和南喬中間的壁壘,一想到在他們幸福快樂的時候,南秦卻獨自一人埋在冰冷的地底,所有的美好都不復存在了。
他們無法再繼續相愛了。
陸平舟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彌補,唯一能做的只有東山再起,利用自己熟悉的領域對付陸瀟洋和陸子安。
沒有權利和金錢,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警察都可以對自己嗤之以鼻。
所以他不敢停止工作,他很害怕一旦停止,南秦就會鑽進他的夢裡,指責他,埋怨他。
陸平舟靜靜地看著石碑上的字,感受著越來越大的風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他就地坐在了黃沙上,望著被黃沙覆蓋,一片灰濛濛的H市,輕輕地說:「秦姐,你現在變成了風,去哪裡都自由了,能不能回雲中市去幫我看看南喬過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想我?」
「他這個人什麼事都藏在心裡,我真怕他實在扛不住,做一些瘋狂的事,就像他對待陸子安那樣。」
「不過我還是相信他,他其實比我更成熟更智一些,我相信他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過好自己的生活。」
陸平舟說到最後已經徹底無力了,他就這樣仰面躺下來,看著天空。
這裡天比雲中市的差遠了,永遠都是模模糊糊的樣,連星星都看不見,可是陸平舟也不喜歡看星星。
他已經見過了月亮,所以滿天星辰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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