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玉按了按眉心，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傢伙總是這樣，明明有用的建議能一針見血，卻偏偏喜歡用挑釁的方式表達，像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更讓他心煩的是，他竟然真的會被牽動情緒。

他站起身，將文件夾收好，隨手拿起外套走向走廊。剛轉過拐角，便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謝總，這麼快就走了？」楚予斐的聲音懶懶地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輕佻。

謝言玉轉過身，果然看到他雙手插兜，神色悠閒地靠在牆邊，仿佛早就在等他。

「怎麼，還想繼續添亂？」謝言玉語氣冷淡，眼神卻不自覺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楚予斐微微一笑，走上前，站在他面前的距離近得略顯不合常。他低頭看了看謝言玉手中的文件，挑眉道：「怎麼，剛才的報告裡，有讓我擔心的地方？」

謝言玉淡淡道：「沒有你的事，早點回去。」

「可我不想回去。」楚予斐歪了歪頭，嘴角掛著一抹笑，帶著點恃寵而驕的意味，「謝總，我是不是說過，要守著你的後背？」

謝言玉微微一怔，隨即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總有辦法把正經事說得像玩笑。」

楚予斐輕笑一聲，隨手伸出手，像是要替他外套。手指觸碰到衣料的瞬間，謝言玉並沒有退開，甚至任由他的動作繼續。

「楚予斐，你究竟想幹什麼？」謝言玉的聲音低了幾分，帶著一絲無奈。

「謝總，你還看不出來嗎？」楚予斐靠近一些，聲音低啞而帶笑，「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

謝言玉心中微微一動，卻只是抬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兩人的視線短暫地交匯，謝言玉的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冷冽，取而代之的是某種複雜而克制的情緒。

「別太過分。」他低聲說道，語氣卻比以往多了幾分緩和。

楚予斐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後退半步，擺出一副無害的模樣：「那我先回去了，謝總，一會兒見。」

目送他轉身離去，謝言玉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才緩緩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拉了拉被楚予斐過的外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天花板上，嘴角不自覺地輕輕彎起了一點。

他收回目光，抬手看了眼時間，抿了抿唇，隨後轉身走回辦公室。推開門時，空氣中依稀殘留著方才楚予斐留下的氣息。他坐回桌前，視線落在桌面上那份未完成的文件上，翻看幾頁後卻無法集中注意力。謝言玉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耳邊仿佛還能聽見楚予斐方才的話。那人總是輕描淡寫地靠近，又不動聲色地占據他的思緒。正當他想著是不是該放下文件先回家休息時，門忽然被人推開。他抬起頭，就見楚予斐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