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簡溫聲問道:「哥,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但你能不能在這種時候,也稍稍依靠一下我呢?」
方才在理療室內,即便白斯疼得咬緊牙關,臉色煞白,他都不願靠倒在白簡懷中尋求一絲安慰,更不願發出一丁點痛苦地哼聲。
白斯的心是一扇封閉的門,唯有用力敲打,才能聽到微弱的迴響。而再繼續放任不管,恐怕連迴響都會消失。
在白家長大的他們,一個渴望愛,一個放棄愛。
病態的心理令白斯從不期待得到任何情感上的慰藉,但此刻,白簡的一番話觸動了他的內心。
他手中的蘋果未曾咬下,隨著時間變色,逐漸難以下咽,就像他胸膛里那顆漸漸氧化的心一般難看。
白斯的睫毛如蝶翼,撲刺刺地,像是隨著窗外的風輕動。
「別這麼說自己。」
白斯將蘋果放放到了床頭柜上,指尖沾染著汁水的痕跡。
他顧不得擦拭,倉促而焦急地,用濕漉漉的指尖輕撫白簡的臉頰,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想。你不是沒用的人,絕對不是。」
他重複道,一貫冷峻的眉宇於眼下,顯得格外脆弱。
白簡卻像個小孩一樣,蹭了蹭白斯的掌心。
白斯垂著眸,指尖便一再觸碰白簡的眼角,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微聲道:「我不用你的辦法,只是因為我不想再傷害到你。」
他說,「從一開始,我們的任何計劃,都是你衝鋒在前,為我犧牲。就連和白林仲攤牌那天,你也堅持要獨自去他的書房,和他談判。你不讓我去,是擔心我也挨打,對嗎?」
他永遠記得,那天白簡從書房出來後,蜷縮在車子后座,瑟瑟發抖的模樣。
當時的白斯,站在暗光下,遠遠地便能看到白簡下巴上的淤青,臉上的紅腫巴掌印,以及他所感受到的,白簡身上那股濃烈噁心的Alpha信息素……一切都令他心如刀割。
不用想也知道,白林仲對白簡的態度會有多惡劣。
但「聽話」在外等待的自己,也同樣惡劣。
這种放任罪行發生的無能為力,是白斯的長久以來的心結。
然而,白簡卻驀地睜大眼睛,忙不迭地解釋起來。
「那天我不讓你進去,是因為我猜到,他第二天肯定會讓你去公司。你要是臉上帶傷,計劃會有變。」
白簡從未想過,這件事會讓白斯如此心頭難釋。
他趕緊握住白斯的手:「我當時被他的信息素嚇到了,其實那一巴掌沒有很疼。再說,我也只是做了我能做的而已。」
白斯皺眉:「不管怎麼樣,是你替我承受了這些。」
白簡卻不那麼認為。
這些年,白斯在柏豐並不容易,他背負著無數壓力,多少個失眠的夜晚都要對著工作度過。
作為一個從未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Omega,想要憑藉天賦與努力,超越眾多Alpha,獲得認可與青睞,談何容易?
但歸根究底,最為苦難的時光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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