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裹著散不開的寒意，陸靳臣懶懶道：「哪位？」

電話那頭寂靜幾秒，旋即響起一位中年男人的聲音，「小臣啊，我是你孫叔叔。」

陸靳臣不屑地嗤笑一聲，「我姓陸，你算我哪門子的叔叔。」

孫山老臉一紅，咬碎牙往肚子裡吞。

他活了幾十年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還是對一個小輩。

陸家的小兒子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他惡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

廢物！

居然能被人抓到把柄。

沒出息的東西！

陸靳臣急著買早餐回去，可沒這個時間陪他耗。

冷聲開口：「有事就說。」

沒事滾蛋。

孫山舔著老臉，「孫陽他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嗐！」陸靳臣恍若剛發覺似的開口，「我當哪位呢，原來是孫伯伯啊。」

「多有冒犯，失敬失敬。」

語氣囂張傲慢，看不出一點失敬的影子。

他勾著毛巾擦汗，冷硬的臉部輪廓鋒利性感，銳利狹長的眸裹著漫天冷感。

孫山摸不准他的態度，卻自覺地找個台階下了。

「都是誤會，這樣，我叫孫陽當面給你道歉，你消消氣。」

孫陽抬起通紅的眼睛，臉頰上的巴掌印浮腫，不甘地開口：「爸！」

孫山直接一腳踹他肩膀上，差點把人踢出二里地。

孫陽弓著腰趴在地上咳嗽，纏著繃帶的傷口還未好全，又再次裂開。

絲絲縷縷的血跡沾染繃帶。

孫山揪著他的頭髮，把電話貼他嘴邊，語氣嚴肅冷硬：「道歉。」

孫陽瞳孔微顫，頭皮的撕扯讓他渾身發冷。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陸靳臣是怎麼發現的。

買水軍黑人不是常見的操作嗎？

他為什麼會發現自己。

一時間，只有他粗重壓抑的呼吸，眸子裡沾染血絲。

陸靳臣慢悠悠地輕嗤，從鼻腔里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嗯？」

孫山冷汗直流，摁著孫陽飛速說道：「快他媽道歉，老子打拼大半輩子的產業要是毀在你手裡，我neng死你。」

孫陽心有不甘。

可陸靳臣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

他不敢不聽。

嘴皮子動了動，聲若蚊蠅，「對不起。」

「嘖。」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傳過來，透著赤裸裸的諷刺，「風太大了聽不清。」

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孫陽再次開口，「對不起，陸少爺，您放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