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為我斟酒的呢？」

小太監笑笑：「攝政王說您喝了太多的酒了，希望你少喝些，便喚奴才給您換一壺不烈的酒。」

下意識地往大美人那處看去，對方的視線仍舊不在自己的身上，積攢的怨氣和委屈一下子就發泄在自己手中的酒杯上：「斟酒。」

口中的酒味醇香，倒沒有剛剛喝的酒烈，讓人覺得只有一股暖意從喉嚨滑進去，回味還帶著一股甘甜，讓人不免有些飄飄，忍不住想要再來一杯。

沒過多久，眼前的歌舞一片模糊，恍恍惚惚似近又似遠，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將軍，您喝醉酒了，攝政王說您可以去偏殿休息，奴才帶您過去可好？」

我會喝醉酒？我在邊疆喝過那麼多那麼烈的酒，而在這種溫室之中的酒怎麼會讓我醉倒。

但迷迷糊糊的，我好像聽到了對方提及了大美人，是大美人讓我去偏殿休息的，對方是不是一直都在關注我？

不知道是因為酒的作用，還是因為我知道大美人在關心我，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情都飄了起來，原本就有些上頭的酒，就更加上頭，擊潰我的理智了。

「走。」

大美人送來的酒應該會更加溫和，怎麼自己越喝越飄？是我回京的原因，不大適應嗎？

仍由身邊的人攙扶著自己，然後突然好像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又換了一個，腳磕磕絆絆的，聽到身邊低啞的聲音讓自己抬腳，不自覺的就聽著對方的話，將自己的腳抬了起來。

好像哪裡不對勁？

我不是要去偏殿嗎？應該走幾步路就到了，怎麼還要抬腳？

而且身邊的人好像好高，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輕聲問道：「我們不是要去偏殿嗎？」

「偏殿的路程稍遠，還請將軍上嬌。」

偏殿怎麼會路程遠呢？應該不至於吧？還是說自己太久沒有入宮，宮內的許多記憶都已經出現了偏差？亦或是別的？

過剩的酒意一直在腦中徘徊不去，我仿佛依靠在一個暖暖的靠背上。

19.

這個轎子未免太過搖晃了，讓我本就疼的腦袋更加疼，難免忍不住皺眉；手搭在身旁的人的身上，指尖不自覺地戳戳對方：

「你讓他們緩點，本將軍難受。」

「哪裡難受？」

這個聲音過於溫柔，讓我覺得哪裡有些熟悉，仿佛是曾經聽過一樣；或許是剛剛那個小太監吧，剛剛不是也是聽到對方的聲音嗎？

溫暖的觸感在太陽穴上緩慢地揉捻著，不知不覺中我睡了進去。

夢中我夢回到小的時候，夢裡面坐在樹上的美人回頭那一剎那，清冷的眼眸就像初春微微泛涼的水波，蕩漾進了我的心裡。

那時候對方看自己一眼都覺得真好。

可是對方變了。

變得太過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