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喬叔叔起初聯繫他時,時隅並不相信。父母離世後,當年他信任的下屬和律師,也是裝出和善的模樣,將父母名下的財產與業務等瓜分了。他們敢這樣做,顯然少不了伯父伯母的授意。喬叔叔聯繫了他很多次,才讓時隅放下戒心。
不過,時隅沒有動用這筆錢的打算。
他花銷不高,收入雖然不固定但跟同齡人比也不低,只要堅持畫畫就不斷有進帳。對他而言,這筆錢的意義遠大於物質層面的價值,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了。
他知道自己喜歡男人,本就沒有成家立業的打算,但也不會輕易將這筆錢交給別人。
原本他內心還有點動搖,畢竟他畫畫攢了點積蓄,如果伯父沒有這麼貪婪,他或許還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將手頭可動用的閒錢給伯父。
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天真。
時隅不再心軟,對他賣力的表演視若無睹,強迫自己冷靜地拒絕道:「我沒有錢,也不會給你錢。伯父,時一鳴還去得起會員制的俱樂部,我看你們家也不像缺錢。」
「至於你剛才說的,我吃你的穿你用你的,請問這些真的是花你的錢嗎?如果是真的,麻煩給我列張清單。同時,我也會委託律師當初我父母留下的遺產,查清楚所有遺產的去向,包括我父母名下那幾套被你變更了所有人的房產。親兄弟明算帳,你如果確實因為領養我,造成經濟上的損失,我能力範圍內,自然會給你足夠的補償。」
當年伯父伯母拿到時隅的監護權後,就對他父母留下的遺產數額心生不滿。為此,每當時隅要交學費,沒少被伯母冷嘲熱諷,嫌他花錢多。
他們繼續送他去國際中學上學,無非是怕送他去公立,被其他親戚看見了,落人口舌罷了。
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對親情心存期待,不願意相信對方如此絕情與唯利是圖。
光是時隅父母留下的幾套房,都足夠普通人幾輩子衣食無憂,更別提父母名下其他資產。
父母出事時他年紀太小,從小衣食無憂,家裡也沒有告知過他財政狀況。當時很多事情伯父都沒告訴他,後面追問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他本來無意追究,既然時振華非要道德綁架,他也就不客氣了。
時振華聞言,臉色由黑轉白,他惱羞成怒,對著時隅破口大罵,越罵越不堪入耳。
深知這才是對方的本性,時隅充耳不聞,又「哦」了一聲:「對了,我手上還有你偷稅漏稅,做灰色產業的一些證據。現在追訴期還沒過,如果你再來找我,我只能採取法律手段。只要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爸媽的遺產,我也不會跟你討回來。」
當然,時隅並沒有這些證據。他離開伯父家上大學時,除了個人用品跟一些書,基本沒帶走任何東西。
時隅轉身離開,懶得會氣急敗壞的中年人。
林蔭道不算開闊,陽光自繁茂枝葉縫隙灑落,隨風落了一地細碎耀眼的光斑。視線捕捉到前方那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心底陰霾一掃而空,他所在的地方,連空氣都似乎更清新。
那人顯然等得不耐煩,還是朝他揚起安撫而包容的笑,勾勾手,示意他快點回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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