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潤一臉莫名, 「從哪看出來的?」
顧雨崇神色自若,低頭瞄了眼手機,道:「以前你一次沒牽過我的袖子,也沒握過我的手。」
「哈?」陳山潤尾音上揚,看了眼袖扣,又轉向顧雨崇道:「你說的『以前』不會是五年前?」
顧雨崇點頭。
陳山潤咬緊牙關,心裡嘀咕,你小子受什麼刺激了,突然繃著一張禁慾的臉,在這跟我開玩笑。
他輕咳一聲,「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當時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能看你一眼都算醫學奇蹟了。」
「嗯。」顧雨崇發著簡訊,抽空點了點頭。
陳山潤斜睨他一眼,「我嚴重懷疑你這是在打岔或者挑刺。」
顧雨崇不答,綠燈亮起,他收起手機,睫毛顫動頻率比平時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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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醫院後門,顧雨崇遞出鑰匙,「你在車裡等我,悶了就在車旁走走,但別離開停車場。」
「曉得了。」陳山潤答得乾脆,目送他離開,靠回座椅里,雙目微闔,思緒回到何繁說過的兩起自殺案,心臟微沉。
漸漸地,玻璃窗染上霧氣,陳山潤深吸一口氣,悶得慌,推門走下車。
牆角屋檐,雨落成線。
陳山潤撐著傘,蹲在窗沿下,手裡握著一根樹枝,在草坪上比劃。
校服,紐扣,墜樓。
倫敦的兩場自殺圍繞著這三個關鍵詞展開。
陳山潤眯眼看他在泥坑上畫出的紐扣輪廓,這兩場自殺巧合太多,疑點太多,怎麼看背後都像是有雙手,攪亂局勢,將這兩個素未謀面的女學生從高處推下來。
可究竟是誰呢?他們又為什麼這麼做?
毫無頭緒,感覺有一根魚刺卡在喉嚨口,呼吸難受。
陳山潤抬起頭,天黑得越來越早,下午四點路燈亮了起來,穿堂風捲起圍巾的一角,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他沒在意,仍望著天。
倫敦的天空很奇怪,雨天也有月亮,橙黃色的滿月隔著薄薄一層雲,在腳邊的水坑裡投下斑駁的光暈。
陳山潤握緊了傘柄,天太冷了,朝車的方向走。
然而走到車門邊,按了兩下開鎖鍵,打不開門,車鑰匙像是斷電一般毫無反應。
陳山潤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開鎖,他四下望望,路燈昏暗,樹影斑駁,不見一絲人影。
這裡的人都不生病嗎,怎麼醫院跟墓地一樣安靜。
冷空氣灌進肺,陳山潤咳嗽兩聲,在這待著不是辦法,醫生囑咐過術後兩年不能頻繁發燒,他轉身看見光亮,朝住院部走去。
玻璃門自動打開,鼻尖縈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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