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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潤靠回床頭,心想這事肯定不是一句話這麼簡單,思索片刻,笑道:「你早說啊,我又不是亂吃醋的人,你忙你的,費這麼大勁瞞我幹嘛?」

「我怕你不想著復健,吵著鬧著要跟來。」顧雨崇拿起枕頭,塞到他身後,「倫敦沒疏城安全,這裡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們。」

「不要誣陷我,我什麼時候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陳山潤抓住他垂下來的領帶,晃了晃,顧雨崇沒說話,鬆開領帶,丟給他,轉頭研究暖氣,忙前忙後,只是給暖氣調了個定時。

「你又在躲我?」陳山潤臉上沒什麼反應,手上卻給他的領帶打了個死結,Dior的標攥在手心,皺巴巴的。

「我沒有。」

「那你玩半天暖氣片幹嘛?」

「你剛剛說冷。」

陳山潤挪到床尾,輕拍他的背,「你陪著我,我就不冷了。」

顧雨崇抿唇,坐到他身側,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鎖骨上的紅疤,多少年都無法消除。

往事隨風而起,陳山潤心裡憋得難受,深吸兩口氣,道:「你剛說的「眼睛」,是你媽媽那邊的人?」

「媽媽」兩個字藏著明顯怒意,顧雨崇眼神漠然,解開領帶上的死結,重新帶上。

「不,他們是我繼父和白拾父親的手下。」

陳山潤一愣,拳頭攥緊又鬆開。早聽說顧雨崇的繼父在國外混黑道,但當時被血液病折磨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無心在意。今日提及,眼前仿佛出現一張網,將過往一點點串起。

手術前,顧雨崇時常外出,背著他打電話,原先以為是自己命不久矣,他不想告訴自己化療成果,誰能想到,是一場危機的預告。

顧雨崇撕開退燒貼,貼在他額頭,道:「這裡的「眼睛」是五年前的三倍,他們手裡有槍,背後有黑幫護著。給你機票的人簡直是把你往火坑裡推。」

陳山潤扶著額角,道:「你不知道白拾給我送請柬?她把結婚請柬寄到家裡,還讓魏雪生送機票和護照。」

顧雨崇瞳孔驟然縮緊,聲音發冷:「我以為你是被陳老師騙來的。」

「陳老師不會做這事。」

顧雨崇不置可否,緊緊盯著他,心裡走馬燈般閃過很多事,最後把懷疑留在心口,只道:「你只見到魏雪生一個人嗎?她身邊有沒有黑衣人,戴著墨鏡,或者臂彎有藍角星袖章?」

「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不是什麼要緊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抽根煙。」他掏出手機,陳山潤趁機抓住他手,「你抽菸拿什麼手機啊?」

「我……」

「你把實情告訴我唄。」陳山潤抓著他手腕不放,「我真的很擔心你。」

澄澈的眼睛,像十月下過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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