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麼。」
我和沈鶩年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抱著必死決心等著鍘刀落下的我,等來的不是生命的終結,而是赦免。
大赦。
「啊?」自認罪無可赦的我,比誰都要意外。
「男人嘛,喝了點酒,總是很容易意亂情迷的。這很正常,不算什麼,你不用這樣自責。」沈鶩年垂著眼,傾斜杯子,飲下一小口咖啡,道,「嗯……在國外,大家經常這樣互相幫助,哪怕不是同性戀。」
他抬眸看向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鍾艾。」
咖啡杯遮住了他的一部分表情,讓我只能專注於他的眼眸。
金色的晨光下,他的虹膜呈現出一種通透的淺棕。錯綜複雜的環紋與細微的裂縫交織在一起,圍繞著中心因為強烈的陽光而逐漸收縮成小點的瞳孔,宛若有一對黑色的太陽,在他的體內靜靜地燃燒。
我不明白,可礙於氣氛,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他看了眼時間,「你是不是要遲到了?」
糟糕!
我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將麵包塞進嘴裡,背起背包就往門口沖。
「要我送你嗎?」身後,沈鶩年的聲音問道。
「不用,地鐵更快。」我踩上鞋子跑了出去。
那一天的課,完全沒有在聽。我的肉體坐在那裡,靈魂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沈鶩年到底什麼意思?我思考著這一問題,列出了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字面意思,他確實不覺得有什麼,根本沒放在心上;第二種,他說謊,他覺得我是變態,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第三種,還是他說謊,但不是因為他不好意思,而是怕我不好意思,才假裝自己不在意。
怎麼想都是第一和第三更有可能……不過要怎麼確定是第一種還是第三種呢?
翻閱著自己的通訊錄,找不到一個可以商量這種事的人,不是不夠熟,就是看著腦子不太聰明問不出個所以然的。
正煩著,彭黛發消息來約我吃飯,說又理出來一副不用的三腳架和一隻舊閃光燈給我。
我們約在食堂,她一見我就朝我身後張望:「那小混血呢?」
「生病了。」我含糊著道。
裴煥臣到今天都沒個消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上課。
「最近的天氣確實容易感冒。」彭黛說著,將手裡的袋子遞給我。
我問她要吃什麼,我來請,她想了想,要了碗雲吞,於是我點了兩碗雲吞。
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們邊吃邊聊,我說起要參加卡納大師賽的事情,她說社裡大部分人都參加了,她也報了名,先前我不提,她也不敢在我面前說。
「太好了。你沒放棄自己的天賦,真的太好了。」看得出,她是真的為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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