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闋開霽剛剛沙啞的聲音和問話,他同樣啞著聲音回答闋開霽:「我做噩夢呢。」
沒等闋開霽再說什麼,他自欺欺人的閉上眼,甚至忘了剛醒來時還想著不能和闋開霽同床共枕想下床回家給闋開霽做早飯。
聞根現在只想接著睡過去,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自己家裡,而手機上闋開霽發消息說,自己昨天喝醉了,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把自己送回家。
於是他醞釀睡意,回答的聲音也輕輕的,不知道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告訴闋開霽:「等我醒了就好了。」
對,自己在做噩夢呢。
等醒了就好了。
但闋開霽還在問:「什麼噩夢?」
聞根閉著眼,但薄薄一層眼皮下,眼珠子不停的轉著,好像想到什麼極可怕的事情,艱難告訴闋開霽:「我們床上還有另一個人。」
闋開霽沒忍住笑了一下,然後才問聞根:「你說剛剛摸到的東西嗎?」
聞根背到身後的手又開始發燙。
他拒絕回答。
但眼皮下的眼珠子轉得更厲害,就連修長脖頸上的喉結也開始滾動。
「是真的。床上沒其他人。」
聞根不吭聲。
闋開霽坐起來,把床頭柜上聞根的眼鏡拿起來,給他戴上:「你自己看。」
聞根睜眼。
戴上眼鏡後眼前異常清晰。
他看到闋開霽房間灰調的天花板,看到自己身上柔軟的蠶絲被,看到闋開霽散落在床上好像開了朵花的長發。
房間確實沒有其他人。
但那個礦泉水瓶還在被窩裡,因為闋開霽坐起來,現在在他胸口的位置。
聞根的理智搖搖欲墜。
他甚至沒摘眼鏡,只閉上眼,聲音緊繃的呢喃:「我真的在做噩夢。」
闋開霽提醒:「不是做夢,你醒了。」
又殘忍告訴聞根,「你剛剛摸的就是我。」
聞根徹底崩潰了,他聲音都劈了,第一次這麼大聲:「我就是在做噩夢!」
他翻身,背對著最大的夢魘,緊閉著眼睛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這時候又呆得像條死魚了。
死魚搖著尾巴往自己身上潑水,好像這樣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自己還沒死,還在水裡,還活著。
他堅信:「等我醒了就好了。」
闋開霽一開始想過很多他知道自己是男人後的反應。
但真的到了這一天,發現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更有趣。
闋開霽下床,走到聞根那邊坐下,看埋在被子裡緊閉眼睛不肯面對事實的聞根,扒開被子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
聞根嗅到闋開霽身上的香味,從灑落在自己臉上的長發、從此刻扒著被子放在自己下巴的手上,幽幽傳到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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