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年會前他就猜到了。

饒是有心理準備，可來到人聲喧囂的正廳，葉亭瞳還是難免緊張，之前練習的冷酷表情也因為臉上還沒褪完的熱度變得不倫不類，他跟在沈燼身後，見有人上前搭話，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這人他好像在電視的財經頻道見過……

葉亭瞳沒想到一開始就來這麼厲害的人物，沈燼叫他過去，短短几步，葉亭瞳走得像人機。

那人也是人精，見沈燼專門把人領上前，順勢問道：「這位是？」

「他叫葉亭瞳，是我的伴侶。」沈燼看向葉亭瞳，「這是百佳集團的劉總，你可以跟我一樣叫他劉叔。」

葉亭瞳乾巴巴地叫了一聲：「劉叔。」

立正站好的樣子明顯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學生崽。

劉叔心裡就跟明鏡似的，「恭喜啊！你小子真是悶聲幹大事，這麼重要的事情，憋到現在才說。」

人走後，葉亭瞳狠狠吸了口氣，新鮮空氣湧入肺部，他僵硬的腦子才緩緩開始轉動。

他剛才應該算是過關了吧？

沈燼這才葉亭瞳很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他頓了頓，朝葉亭瞳伸出胳膊，剛想說開口，葉亭瞳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

葉亭瞳猶豫了一會，抬手，小心地將手放進沈燼的掌心。

沈燼應該是這個意思吧？不過剛才那個姿勢也有可能是讓他挽著？

不過他只見過女伴挽著男伴，兩個男的也要這樣嗎？他們已經結婚了，會不會禮儀上也有變化。

牽完之後，葉亭瞳覺得牽手這個答案也不正確，剛準備鬆手直接問，沈燼手掌微微用力，神態自若地牽著葉亭瞳往前走。

葉亭瞳感覺無數人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加劇了他的不安和緊張，可沈燼的掌心溫暖乾燥，對方沒松，葉亭瞳便硬著頭皮，努力無視那些奇怪的眼神。

於歡歡的緊急培訓還是有效果的，見人的時候，葉亭瞳只需要冷著一張臉，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嗯」，「哦」，「好」。

畢竟，像之前劉叔一樣輩分和資歷都高的人鳳毛麟角，大多數人都需要看沈燼臉色，葉亭瞳就算再端著，也沒人敢說他的不對。

只不過，葉亭瞳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個眼熟的侍應生走過來，「沈總，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沈燼嗯了一聲，這次，葉亭瞳跟著，侍應生沒有阻攔。

可能是上午造成的影響的確不好，這次，談話的地點選在了一個無人的貴賓室，沈燼的母親坐在上位，正低頭喝茶。

這是葉亭瞳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沈燼的母親，對方比他想像中要年輕，頭髮烏黑秀麗，只有眼角的皺紋暴露了對方已不再年輕的事實。

見人來了，秦瓊放下茶盞，用挑剔的目光上下將葉亭瞳打量一番，最後，眼神不善地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秦瓊跟著沈燼的父親一起創立沈氏，早年以果斷狠絕聞名，現在退居幕後，依舊掩蓋不了她身上的那股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