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時陳皎過來看情形,吳應中把這邊的情況同她細說一番,她以前在柏堂里混跡過,知道怎麼拿捏人心。
不到茶盞功夫,關在一起的姑娘們不少人都反水了。
這些人中甚少有自願來做娼的,她們一些是被賣進來抵債,一些是受拐,也有過不慣外頭的清貧日子寧願醉生夢死。
陳皎應允只要願意指認老鴇乾的混帳事,便會許她們良籍,放她們自由。
些許受不住誘惑的姑娘開始吐露實情。
特別是被拐而來或從同福客棧送來的外地女郎,深受其害。柏堂里用寒食散或賭博引誘她們墮落,靠賣身賺錢滿足欲望。
若是初初進來的人不服氣,多伺候幾個大漢保管叫你服服帖帖。
彭寶春的母親張翠英沒有熬得過最初的折辱,活 活送了性命。彭寶春因著是處子能賣大價錢,只被灌了大量紅花,此生再無生育。
短短几月,她的精神就被折磨得不太正常,因著皮肉不錯,也會被強行接客。
陳皎見慣了這世道的黑暗,看著那一張張塗脂抹粉的臉,已經麻木。
她只是泥菩薩,不是救世主,救不了眾生,也救不了這險惡世道。
把柏堂查封,一干人等帶回衙門,彭寶春始終不開口。陳皎讓馬春去哄她,上回張元斌家的事就是她出面解決的。
最終經過馬春一番耐心開解安撫,彭寶春崩潰大哭,說起母女這幾月的經歷,確實跟陳皎先前的推斷差不多。
他們在回龍江縣途中有進同福客棧住店,結果遭遇不幸。當天夜裡母女被迷暈送去了柏堂,舅舅張正勇則被殺害。
彭寶春說起母女在柏堂里的遭遇,聽得馬春眼皮子狂跳,連連唾罵那群畜生。
馬春是陳家的家生子奴僕,雖說沒有自由受人管束,好歹衣食無憂,哪裡見識過柏堂里的黑暗。她同陳皎說起彭寶春的遭遇,無比同情。
現在弄清楚彭家案的原委,陳皎下令查封柏堂進行整頓,同時命人帶兵去同福客棧,大肆搜查。
柏堂被查封的消息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陳皎故意讓於二毛等人散布消息,說同福客棧是黑店云云。
城裡的百姓全都震驚不已,市井皆在熱議這個話題。
一家米鋪前聚滿了鄰里,一位姓金的郎君唾沫星子橫飛,說他老表是衙門差役,提及彭家案,引得圍觀的眾人全都瞪大眼睛,個個不信。
婦人道:「薛郎君可是咱們縣的大善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是啊,這中間定有誤會。」
「金三郎你可莫要危言聳聽,照你這麼個說法,那同福客棧還敢不敢去住了?」
「我家男人上個月去龍江縣搗騰,還住過店呢,沒見他被做成籠餅。」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笑了起來,有人打趣道:「那是你家焦大皮糙肉厚,做出來也不好吃啊!」
人們哄堂大笑,並未意識到其中的惡劣,因為他們早就聽說北方的胡人把漢人當軍糧吃了,事情沒有發生到自己身上,永遠也不會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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