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甚精神地躺在床上,臉色白得嚇人。
室內藥味濃重,徐昭把窗戶稍稍打開了些,散去濁氣。
「近日城裡不少人都染上風寒,似是時疫,文允身子弱,得多注意著些。」
崔珏淡淡道:「老毛病了,不礙事。」
徐昭走到床沿,坐到方凳上,憋了好半晌,才試探問:「王府的事,文允知道嗎?」
崔珏不答反問:「知道什麼?」
徐昭壓低聲音,「交州迎親使已經等著接親,陳五娘卻跑了。」
崔珏眼珠子動了動,沒有吭聲。
徐昭:「你是不是在背地裡做了手腳?」
崔珏沉默了許久,才道:「臘月初十她就會回來,交州使不會白走一趟。」
徐昭盯著他看許久,遲疑道:「文允同我交句實話,這般大費周章……」
崔珏打斷道:「倘若陳九娘自毀名節去跟淮安王說與我有私情,我又當如何應對?」
徐昭:「……」
崔珏輕咳兩聲,要取矮几上的水潤嗓子,徐昭伸手遞給他。
「文允若被陳九娘拿捏住,往後行事恐怕多有不便。」
崔珏抿了一口溫水,露出些許不屑,「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還嫩了些。」
他這人有個毛病,事不過三。
若陳九娘讓他生出困擾,那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殺之。
只有死人是最聽話的。
事情確實如崔珏所料,臘月初十那天陳賢樂被淮安王府的人在韓家村尋到了。
當時二人慌不擇路,周北修與其走散不知所蹤。
淮安王下了令,要把周北修帶回來千刀萬剮。
卻不知,他被汪倪捷足先登,滅口沉了河。
當周北修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發現嘴被堵住,身體被捆綁到一塊巨石上。
意識到不對勁,他嗚嗚掙扎。
汪倪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那雙狡黠的狐狸眼令他腦中警鈴大作。
冷麵男人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周北修恐懼地瞪大眼睛,努力發出聲音求救。
汪倪無視他的絕望掙扎,用力把巨石推入河中。
只聽「砰」的一聲沉悶,青綠的河水掀起波浪。
冰涼的河水灌入口鼻胸腔,周北修被拖入死亡深淵。
渾濁的水面很快就平靜下來。
汪倪把人為痕跡處理乾淨,悄無聲息離開。
河面的泥沙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沉澱,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還有三日便是婚期,陳賢樂被連夜送回淮安王府。
鄭氏得知她被抓到時,只覺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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