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這兩個字,她已經從陸鎮的口中聽到過太多回,然而他帶給她的,始終都是傷害居多。
沈沅槿實在心累,不想再同他爭辯什麼,語氣不再像昏厥前那般沖,「陸鎮,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出去吧。」
陸鎮看一眼檐下透進來的光亮,腆著臉繼續賴在屋裡,「沅娘還未用晚膳,等你用完我才能安心地離開。」
沈沅槿聞聽此言,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側過身改為背對著陸鎮,情願去看後面的床帳也不看他。
眼見她總算是沒再趕他走了,陸鎮輕出一口氣,走到門邊令人去東宮的小廚房傳膳。
宮人布好膳後,陸鎮不得不硬著頭皮掀開沈沅槿身上的被子叨擾她,「沅娘再如何生我的氣,也不該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時下約莫過了一更天,若再不用膳,沅娘夜裡便要餓著肚子睡覺了。」
沈沅槿自剛才醒來後想了許多,她既不能讓陸鎮疑心她是那樣憎恨他,欲要再次逃離他,進而對她多加防備,同時也不能留下這個孽種,那麼眼下,她便要佯裝慢慢接受有了身孕的這個事實,然後再想法子將這個孩子除去,再將其偽裝成一個意外。
當下主意已定,沈沅槿慢悠悠地由陸鎮攙扶著起身,隨他來到外間用晚膳。
先時不知自己已有身孕時倒還好些,這會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那些飯食吃在嘴裡總覺得有些腥,幾次都想將東西吐出來,最後還是吃了幾顆酸甜可口的梅脯才將那種感覺壓下去。
沈沅槿用過晚膳後,陸鎮怕她情緒波動,不敢不守信,喚來嵐翠和瓊芳等人仔細交代一番,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屋子。
翌日,女官呈了昨日各府捐贈情況的單子出來,沈沅槿親自點過數目,讓那女官將東西交與陸鎮處理,而後便又開始思量該按什麼樣的比例給予各府夫人兌換春衫的票。
陸鎮於天麻麻黑時處理完公務回到少陽院,徑直往沈沅槿這處來。
觀她今日情緒較昨日穩定了一些後,陸鎮試著同她說了會兒話,待她的語氣變好些,方提起安胎之事,「張太醫說,沅娘身子孱弱,若是滑胎,於身體大有妨礙,是以這一胎定不能有任何差池;即便沅娘還未做好當阿娘的準備,可事情既已發生,現下也不能不接受了。我向沅娘保證,不論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好好疼愛它,將天下間最好的一切都給你和孩子。」
莫說是大有妨礙,哪怕是有性命之憂,這個孩子她也必須墮去,這兩日,她單是想想這個孽種可能會從她的肚子裡降生,簡直噁心到恨不能立時去死;若非她還存著去西北與辭楹她們匯合的信念,她或許都不會呼吸到今天的空氣。
沈沅槿強忍著恨意和噁心不發一言,雖始終沒有給陸鎮半點好臉色,但也沒再如像昨天那樣惡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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