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話到此處,又是一陣自責,若非貴妃素日裡待她們頗為親厚寬宏,聖上顧及貴妃的心情,定不會輕饒了她們。
沈沅槿聞言,輕拍雲意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太過自責,略思忖片刻後往下追問:「姑母好端端的,何以會往太液池那處去?」
「昨日皇后殿下在太液池東畔的水榭中設宴賞雪,請了貴妃、鄭淑妃和趙婕妤一同前去,起先還好好的,後來有宮人瞧見那女屍驚呼出來,皇后殿下聞聲去欄杆處看是何事,貴妃和趙婕妤便也跟了過去…」雲意說著說著,再次陷入後悔之中,後悔她昨日怎的就沒趕在貴妃前頭看見那一幕,拉她回身...
皇后,設宴,女屍,噩夢。沈沅槿將這幾個字眼串聯起來,隱隱覺得這件事透露著古怪,約莫不會是簡單的巧合;可轉念又想,即便是皇后設局,又焉能知曉姑母定會跟過去呢?再者,她又怎知姑母看見那女屍後,定會驚嚇至此,引起高熱呢?
沈沅槿的眉頭蹙得愈深,正欲再問些什麼,忽聽宮人隔門傳話道是,皇后過來了。
陸淵便讓沈沅槿進去侍疾,他則攜陸鎮退出來,往羅漢床上坐定後令皇后進殿。
崔皇后信步進前,朝陸淵施禮後,接受下首處陸鎮的見禮。
「事情可查明了?」陸淵久未合眼歇息,眼底儘是疲態。
崔皇后面露憂色,似乎也在為沈蘊姝的身體狀況感到擔憂,緩緩張口回話道:「稟聖上,那池中女屍乃是鄭淑妃宮中的一名宮人,因前些日子失手打翻茶水險些燙到淑妃,濺了淑妃一裙子的茶水,便被淑妃掌嘴發落到尚服局浣衣,不承想她去了沒幾日,一時想不開竟在太液池畔尋了短見,偏巧又叫臣妾等撞見,著實叫人始料不及。」
如此聽來,此事似乎皆由那宮人引起,與皇后並無任何干係,鄭淑妃亦無法預見打發出去一個宮人會引發這樣一樁禍事。
陸淵很想用理性去處理這件事,可沈蘊姝無端因鄭淑妃的不甚寬容遭此橫禍,這會子還在內殿的床上躺著,高熱不退,他委實難以保持冷靜,當即便下令將鄭淑妃禁足,罰俸一年,每日抄寫佛經靜思己過,任何人不得探視。
崔皇后聽後並未領命,而是面露難色地溫聲規勸道:「事發巧合,亦非鄭淑妃能夠預料,倘若淑妃知曉那宮人會尋短見,驚嚇到貴妃,斷不會那般懲處於她,還請聖上開恩,只讓淑妃抄經養性,免去禁足。」
陸淵無處發泄心中焦慮,焉能輕縱了鄭淑妃的過錯,沉聲敲定此事:「朕心意已定,皇后無需多言。」
「臣妾遵命,待進去瞧過貴妃後便命人去辦。」崔皇后恭敬應下,進到內殿看了沈蘊姝一會子後,方向陸淵告退。
陸鎮幾乎是眼看著崔皇后演完整個過程低眉順眼地離開內殿,他從來都不信崔皇后會像表面那般賢良淑德,寬容大度,怎奈陸淵乃至闔府上下皆是那般以為。
因沈沅槿在床邊的月牙凳上坐著,陸鎮便陪她呆在殿中,直至宮人云意送來第二碗退熱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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