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鎮雖為男子,大抵是因著出身尊貴的緣故,自幼時起接觸得便是精美高雅的器物,審美水平很是不俗,那單髻經他一擺弄,既不累贅張揚,又不失典雅莊重。
「從前竟不知,大郎還有這樣的好手藝。」沈沅槿打趣他一句,拿起匣子裡的石黛描眉。
陸鎮悉心看沈沅槿畫了一回眉,心說改日休沐得閒,他也定要學著為她畫一畫,即便畫得不好,還可擦了重畫,常言道熟能生巧,只要他肯用心,豈有學不好的。
宮人來催他二人時,沈沅槿剛巧塗完口脂,陸鎮憐她昨夜受累,顧不得此間還有許多雙眼睛,直接打橫抱起她踏出青廬,一同上了步攆。
麟德殿。
金獸熏爐內焚著御用的龍涎香,陸淵和身著華服的崔皇后端坐於上首處。
殿內侍奉的宮人足有二十餘人,皆各司其職,或執扇捧盤,或靜默侍立,無一人發出丁點聲響,一派莊嚴肅穆的氣氛。
陸鎮執著沈沅槿的手信步邁入殿中,站定後朝陸淵和崔皇后屈膝行禮。
不知是否是因著身側的新婦頭一回過來敬茶的緣故,今日的陸鎮格外恭敬有禮,全然不似從前那般客套敷衍,就連面對崔氏時的態度都軟化許多。
好一個痴情種子。陸淵打心底里瞧不上陸鎮為女色所迷的行徑,但因顧忌沈沅槿是沈蘊姝的內侄女,是以並未刁難於她,只面色如常地叫人平身。
宮人捧了置有茶碗的托盤進前,沈沅槿雙手執起茶碗,先奉與陸淵一盞熱茶,再是崔皇后。
崔皇后含笑接過茶碗,說了幾句道賀的話,扭頭去看陸淵,試探他的意思。
陸淵緩緩擱下白瓷茶碗,深沉的的眼眸落在陸鎮面上,一番告誡和叮囑過後,目光掃向沈沅槿,面容沉肅道:「貴妃與你經年未見,心中很是掛念你。她如今身子不好,你只揀些高興的事說與她聽,萬不可惹她傷懷。」
這便是警告沈沅槿,待會見了她的姑母,什麼樣的話當講,什麼樣的話不當講,她都需得好生掂量掂量。
莫說沈蘊姝產後身上一直不大好,便是她這會子健健康康的,沈沅槿亦不忍心看她為自己懸心憂慮,何況於此廂事上,她也助不上自己什麼,如何逃出生天,終究只能靠她自己,焉能牽累身邊的人。
「兒知了。」沈沅槿坦蕩正視陸淵的目光,答應得誠心又乾脆。
陸淵聞聲,沉目凝視沈沅槿一眼,料想她與姝娘感情甚好,應是不會在姝娘面前胡言亂語,當下以摺子還未批完為由,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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