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這廂餵得專心致志,渾然不覺水榭內陸鎮和盧老夫人的到來。
秋日晌午的金色陽光映在沈沅槿白皙透亮的肌膚上,她的面部輪廓恬靜淡雅,陸鎮將她方才撫摸鶴頸和展露笑顏的那一幕看在眼裡,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她與烏金的光芒誰更耀眼,致使他的目光遲遲愈發挪動分毫,活像塊頑石杵在那兒,直至盧老夫人輕咳一聲提點他:「大郎不是說今日還要去坊里的別處處置嗎?再捨不得走,怕是就要趕不上老身屋裡的晚膳了。」
盧老夫人的這番話,不僅讓陸鎮的心神歸了位,也成功讓沈沅槿從沉迷餵鶴中發現了他們祖孫二人的存在。
「殿下,太夫人。」沈沅槿從容不迫地轉過身來,禮貌地朝人屈膝行禮,如花的笑靨化作淺淺的笑意,語調平平。
「沅娘餵鶴的時候笑得很是好看,你若喜歡白鶴,也想養,改日孤讓人去採買三五隻養在後院裡。」陸鎮說著話,精準無誤地執起沈沅槿用過的鴛鴦蓮瓣金碗,將她喝剩下的小半碗茶湯飲盡了,「孤還有事,為著見上你一面才往園子裡繞這一段路,這會子需得外出一趟,晚些時候孤來接你,在阿婆屋裡用過晚膳再回府。」
這人好沒道理,先是腦補她想養鶴,後又當著盧老夫人和玉雁等人的面,毫不避諱地吃她用過的杯子裡的茶,那般舉動,便是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妻也不見得會有,何況她這會子與他並無任何干係。
沈沅槿木訥地點點頭,口中卻是一句「路上小心,等他回來」的話語也無。
「你在此處安心等孤回來。」陸鎮撫了撫沈沅槿的鬢髮,再次同她道別後,方去向盧老夫人告辭作別,一溜煙出了水榭。
盧老夫人估摸陸鎮走遠後,略吃小半碗茶,而後揮手屏退左右,語重心長地道:「大郎他幼時失恃,那時的聖人有美妾相伴,又常年出征在外,不免對大郎疏於關心;後聖人迎娶如今的皇后、崔氏做繼室,第二年便誕下一子,她待大郎自然不比自己的親子那般上心,大郎終日裡眼瞧著自己的阿弟們皆有阿娘教養呵護,心中自是落寞傷感,偏他又是個極要強的,即便再如何思念亡母,亦不肯人前顯露分毫。」
話到此處,盧老夫人的眼中已隱有淚意,見沈沅槿不為所動,話鋒一轉道:「老身專程同你說這些,並非是有意要為大郎從前的行為開脫,老身只是想告訴你,大郎他本性不壞,這一切的一切,皆因他自幼時起便欠缺耶娘愛護,亦無人教導他該如何去愛護心中珍視之人,是以才會做出那些個自認為是為你好、實則是在傷害你的事。論起來,也是老身那些年沉湎於喪女之痛,纏綿病榻後便去別業靜養,鮮少過問京中事務,未能及時勸解大郎,竟叫他成了現在這般專斷霸道、偏執冷硬的性子。」
他缺愛,他不會愛人,這些都不是他可以肆無忌憚傷害她的理由,她亦沒有用自己身心上的傷痛去撫平和治癒另一個人的傷口,助他成長的義務,從他帶給她痛苦和屈辱的時候,就註定了她這一生都無法去釋懷,更無法去原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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