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也不回地邁開步子,走下樓去。
轉角處的樓梯遮住沈沅槿的身影。縈塵反應過來時下還不是她們悲傷難過的時候,忙不迭拉著辭楹原路返回房內,取來兩隻包袱,將裝著細軟、輕的那隻遞給辭楹。
辭楹還未從方才的那一幕里走出來,呆呆立在門框處,縈塵怕她想不明白,牽起她的手與她對視,輕聲問她:「這是我們三個先前就說好的,我們不能失信於二娘,不是嗎?」
經她如此一問,辭楹方回了些神,忍著眼淚接過她遞來的包袱,跟著她下樓。
彼時,客舍的一樓廳堂聚了不少人,人群正中,陸鎮大剌剌地坐在圈椅上,幽深的目光掃視著堂中驚惶不安的眾人。
沈沅槿的身形和五官早已深深印刻進陸鎮的腦海之中,任憑她如何偽裝,必定能辨出一二。
不是她,廳堂中的這些人都不是她。陸鎮漆黑的鳳眸里透出一絲不耐,沉聲質問店家:「人可都到齊了?」
掌柜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斜眼去看身側的茶博士。
那茶博士忙道:「三樓還有幾位客人。」
陸鎮眉眼微折,循著聲看過去,正要叫茶博士上樓再去催人,眼尾的餘光便瞥見了樓梯處一抹高挑的身影。
素衣女郎款款而來,高高梳起的墨色綢發中,僅有一支銀簪為飾;她的面上未施粉黛,宛若一朵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在場眾人無不因她的姿容側目驚嘆,委實很難將她與朝廷緝拿的逃犯聯繫在一處。
沈沅槿迎著眾人的目光徑直走向陰晴不定的陸鎮,她的面上沒有表現出半分對陸鎮的恐懼之色,只是平靜地同他談判,「此事皆系我一人所為,與辭楹她們無關,你放她們走,我自會隨你回去。」
她憑什麼認為,她在膽敢背棄他後,他還會對她心生憐憫。
陸鎮的一雙鳳目死死盯著她,怒火和惱恨在胸□□織纏繞,折磨得他險些在人前失控,生生憑著僅存的一絲理智壓下那股禁錮住她的衝動。
「區區一逃犯,有什麼資格同某談條件?」陸鎮並未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端坐在那兒,冷冷地反問她一句,卻又不給她回答的機會,讓店家疏散無干人等回房後,瞥一眼身側的親兵,面容冷峻地沉聲下令:「來人,速速將此三人拿下。」
「不許動她們!」沈沅槿猛地將藏於袖中的右手抬起,亮出那塊鋒利的碎瓷,繼而抵在自己的脖頸上,神情鄭重道:「我說了,只要你放她們走,我就跟你回去。否則,我便血濺當場!我說到做到。」
為了兩個婢女,她竟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陸鎮胸中火氣更甚,然而眸底閃過一抹的慌亂之色卻又將他的在意暴露無遺。
別。他本能的反應是想說這個字的,可話到嘴邊,那句關切終究還是被憤恨所取代,「你當真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某?要死就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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