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命人備熱水,殿下必定是回來沐浴的。」姜川這會子也不知自己如何就想到了沐浴這廂事上,莫名吩咐出這樣一句話。
那兩個小廝著急忙慌地喚來兩個婢女去燒熱水。幸而那缸里的水都是昨天才打來的,尚還餘下很多,無需現去另打。
姜川打發人去烹陸鎮素日裡常飲的顧渚紫筍,又叫去房裡準備殿下穿的裡衣和常服。
院裡眾人忙作一團,陸鎮已信步行至院外,跨過院門,姜川忙不迭奔上前,滿臉堆笑:「奴恭賀殿下平安歸來,殿下一路辛苦了。」
陸鎮僅僅瞥他一眼,便叫備水。
姜川恭敬答話:「奴不知殿下今日前來,並未事先備好熱水。水還在爐上燒著,約莫還要一會子。」
「無需熱水。」陸鎮大半日都在東奔西跑,忙碌多時,出了一身的汗,且他急於去見心上思念多日的女郎,哪裡還有閒心等爐上的水燒沸,「也不必倒在浴桶里,裝上兩大桶涼的送去浴房就好。」
姜川聽陸鎮說起過他在軍中的事,便是大冷的天也能用冷水洗漱沖澡,時值陽春三月,又是下晌,太陽大,約莫無甚大的妨礙。
爐上的四壺水才燒了半熱,姜川先打進桶里,空出的再用涼水填滿,與小廝一道提進浴房,擱在屏風後。
陸鎮叫姜川在浴房外守著,兀自脫衣,舀水,洗髮,擦澡豆,再用水洗淨,洗到某一處時,忍不住放縱數十息,緩緩閉了眼,滿腦子裡能想到的獨有一人。
若非怕她嫌他,當真不想巴巴跑來這裡沐浴。陸鎮並未過分沉溺於快意里,克制著自那欲中剝離出來,再用巾子裹住滴水的發,擦乾身上水漬,三兩下穿好裡衣,披了外袍自浴房而出。
彼時,姜川就勤勤懇懇地守在門外,好容易陸鎮出來,十分周到地將那盛有巾帕的托盤呈至陸鎮跟前。
陸鎮將其取來,換下那條早已被濕透的巾子,自行擦發。
些許零落的水珠順著脖頸沒入衣襟底下,微微的癢,像極了某些時刻沾濕胸膛的汗珠。陸鎮坐在床邊,曬著午後的暖陽,足足用了三條巾子放勉強擦到半干。
姜川雙手奉茶給他,偷摸打量他,壓低聲試探性地問:「殿下今夜可要宿在別院?」
陸鎮接茶的動作隨之一頓,沉默良久後,到底還是接了那盞茶過來,面上氣定神閒地道:「孤待會要外去一趟,讓人將屋裡布置得好看些,再帶她們離遠些。」
布置得好看些,如何才算好看?
姜川還是頭一回聽他提這樣的要求,不禁泛起難來。偏陸鎮從來都是不容人拒絕和質疑的主兒,姜川便是心有疑惑,這會子在他面前也不得不點頭應下。
陸鎮用了極大的耐心等待頭髮在太陽底下晾乾,待姜川尋來婢女替他束好發後,天邊的火珠已有西斜之意。
府門外,小廝自馬廄中牽了高頭大馬出來,陸鎮躍上馬背,疾馳至常樂坊,拐進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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