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花圃里植了牡丹、繡球、芍藥和山茶等花卉,旁的花尚還只是抽出了綠色的嫩芽,獨那山茶花色濃烈,大朵大朵地開在枝頭,泥上不見半朵花瓣,約莫剛開沒多少天。
陸鎮在那片山茶花海前駐足停留,腦海里猝不及防地浮現那日在灞橋,陸昀為沈沅槿簪花的場景。
那一日,她不但任由陸昀與她親昵,甚至還送了荷包給他...
胸口氣悶,陸鎮無法抑制地泛起了酸意,無處發泄妒火,只螺絲拳頭照著路邊的桃樹重重砸了幾下,而後徑直朝尚服局走去。
陸鎮面頰陰沉,尚服局的女史遠遠瞧見他,忙不迭去尋尚服前來迎接。
姚尚服和司寶、司衣等人匆匆而來,下拜行禮過後,請陸鎮入內安坐,命人奉茶。
「不知殿下親自前來,可是對今春的服制有何要求?」立在下面的姚尚服恭敬問道。
陸鎮搖頭,調整好情緒,旋即緩了緩面色,語氣如常地道:「去歲歲末,你們制的女郎衣物很好,只照著那尺碼新制四套春裙,兩套藕荷,兩套天青,兩種顏色齊胸、齊腰各一套。另外再制兩條訶子,無需繡什麼特別的圖案,穿著柔軟舒適就好。」
太子殿下在外面養了女郎,時常在宮門落鑰前出宮,這在宮中早已不是秘密,從今日殿下交代的事來看,約莫尚還只有那一位,且還寵愛得緊,否則又怎會細心到連訶子都要舒適為主的,而非是在布料上繡一些更能激起男郎興致的圖案。
姚尚服恭敬應下,便見上頭端坐的太子殿下指了指馮司寶,令她再制一支山茶花釵,金鳳步搖,花樹鈿頭。
話音落下,女史奉茶入內,還未送到陸鎮手裡,他便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眾人忙又將人送到尚服局外。
太子殿下待人素來高高在上,冷淡異常,卻不知在那位被他金屋藏嬌的女郎面前會是怎樣的一副面孔。
馮司寶暗暗想著,斂目低眉,越發重視這樁差事。
陸鎮回到東宮時,天已麻麻黑了,各處宮門將要下鑰。
他方行至少陽院,便有內侍迎上前,行過禮後隨他進殿,問及明早出行的事宜。
彼時,窗外昏暗一片,宮娥正拿火摺子點燈籠,陸鎮漫不經心地答了兩句,拔出架子上的玄鐵劍奔出門 ,在庭中練起劍法來。
殿下約莫是有心事,每一次出劍瞧上去都比先前凌厲許多,活像是在發泄某種情緒。
張內侍手持拂塵立在檐下看了一會兒,正猜他會是為了何事如此,就聽叮噹一聲,整把劍脫手而飛,直直撞向高牆,生生在上面擊出一道裂縫,而後墜落於地。
「備馬,明早讓人在別院侯著。」陸鎮沉聲撂下一句話,往殿內去擦身更衣。
陸鎮換一身玄青色翻領常服,按轡上馬,疾馳出去,趕在下鑰前出了宮門。
常樂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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