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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鎮的薄唇附在沈沅槿的耳畔處,兩人相隔太近,男郎的幾乎要貼住她的耳垂;他的唇間呼出灼熱的粗氣,那些熱氣一下下地撲至沈沅槿的左耳上,直燙得她的耳根發紅。

熠熠的火中,沈沅槿條件反射般地渾身一顫,未被限制自由的那隻手本能地去推陸鎮的腰腹,驚懼之餘,還不忘外提一嘴拿匹馬正在經受風雪的馬兒,「外頭風雪正緊,更衣室旁搭了棚子,殿下何妨先去將馬牽進來,莫要凍著它。」

她這會子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竟還能有功夫去心疼那匹由他挑選出來的高頭大馬;原身的出身雖不高,然,相比起汴州的平民百姓,她的生活必然富足許多,自小便有僕婦環繞伺候,何曾短過衣食錢物、識過人間疾苦,卻不知如何會生出的這副慈悲心腸。

陸鎮暗自忖度片刻,可轉念一想,又疑心她是不是打了什麼主意,刻意拖延時間,遂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急急去解腰上金帶。

沈沅槿觀他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一雙黛眉蹙得余深,眼眸含愁,約莫的確十分可憐外頭那受凍的馬兒。

陸鎮解下金帶隨手扔至案上,托抱起沈沅槿就要去吻她的唇,眸光掃過她的眼,立時被她眼中的愁緒所擾。

終是不忍看她難過,陸鎮的吻遲遲沒有落下,啟唇寬慰她道:「娘子不必憂心,馬兒強健,哪裡就那樣容易凍著;孤從前在燕雲之地與契丹作戰時,亦不乏雨雪天,那些個戰馬皆能經受得住。」

「殿下也說了,那是戰馬。」沈沅槿抬眸看他,面容沉靜地反問他道:「殿下今日出宮所乘的,可是戰馬?」

那些隨他出生入死過的戰馬,皆養在軍中,平日裡有專人悉心照料,鮮少會用於日常的出行。

被她問住,微怔數息後,斂目搖了搖頭。

沈沅槿見他的態度有所動搖,又道:「若凍壞了它,殿下倒要如何回去別院?」

陸鎮聽她說到此處,忽然撂下臉來,一改先前的想法:或許她擔心的不是那馬的安危,而是他今夜能不能順利離開她這處。

心底莫名生出一抹惱恨之意,陸鎮眉眼冷了幾分,將她禁錮得愈緊,沉眸審視著她,邸她的豚,「你就這般怕孤留宿在此間,怕他明日來接你時,撞破孤在你屋裡歇著?」

可憐那馬是真的,有過此種考量亦是真;沈沅槿沒有辯駁,只是輕輕抿著唇,無聲地同他對視,算是默認。

她竟懶得解釋一句哄哄他。

「沈沅槿,你很好!」陸鎮心裡窩火,猛地放下她,氣得額上青筋凸凸直跳,板著臉正色道:「並非是非你不可!」

陸鎮說完,胡亂扯了扯衣襟發泄胸中的怒火,而後大步奔出門去,徑直去宅子外頭的樹幹上解去拴馬的繩子,牽馬離開。

辭楹聽見院門處的響動,不大確定他還會不會返回來,遂披上斗篷出了房門,站在檐下往那邊看,數十息後,仍未看到有人影出現,便在院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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