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鎮周身散出上位者的威壓,語調里的威懾力亦是十足,辭楹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嚇得心跳幾乎都要漏一拍,本能地生出恐懼之情。
可,沈沅槿尚還在裡面,辭楹萬萬做不到視而不見,棄她而去,即便心中再如何畏懼陸鎮,仍是果敢堅定地又往前邁了兩步。
辭楹的身影越來越近,沈沅槿驟然驚醒過來,陸鎮不獨可以輕而易舉地出手傷害她,與她同在此處生活的辭楹亦然。
唯恐辭楹會在此時犯軸激怒了情緒不穩的陸鎮,只能強撐起半邊身子極力勸說她,「辭楹,我會保護好自己,我和他之間的事,原不與你相干,你不必管,我自會處理好;你且信我這一回,先行回屋睡下就是。」
辭楹眼瞧著陸鎮這會子不像是能好好與人溝通的樣子,如何放得下心來,連連搖頭神情擔憂地道:「不成...我不能走,娘子你...」
沈沅槿眼見她還是不肯走,不由感嘆她待自己的情義之餘,不免愈加著急,言辭懇切地再次催促她道:「他若真箇想做什麼,即便你留在此處,亦無甚作用;我知你是真心為我,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向你保證,必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
話到這個份上,辭楹知她所言不假,陸鎮那般強悍健壯的體魄可不是尋常男郎能夠比擬的,莫說是兩個手無寸鐵的女郎,便換做是手持刀刃的男郎,必然也不是他的對手;況他自小過得便是金尊玉貴、僕從環繞的生活,少時起便掌管千軍萬馬,如今又貴為東宮太子,怎容人違逆,他既呵令她離開,她若不走,豈知他不會無端遷怒於娘子。
辭楹聞言,方冷靜下來,想清楚這裡頭的厲害關係,腦子總算是轉過彎來,面帶擔憂地深深看沈沅槿一眼後,轉而沖陸鎮施了一遲到的叉手禮,「婢子告退。」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頭合上了。陸鎮自這道聲響中緩緩回過味來,驚訝於自己方才竟會有耐心等待沈沅槿身邊那木訥的婢女自行離去。
因著辭楹敲門進來的這一插曲,他二人仿佛都想明白了一些事,皆心平氣和了許多,不再跟兩隻烏眼雞似的劍拔弩張。
他等她一日,又頂著夜色親自尋了過來,所為的不過是要她,只要能得到她,又何必太過在意細枝末節,沒得倒給自己找不痛快。
「孤不過是來尋你履第二次約,娘子何必如此大動肝火,憎我懼我;頭先兩次,娘子俱已受下,餘下的四回又豈會有什麼。」陸鎮緩了緩面色,平聲說著,抬手就要去解腰上的蹀躞金帶。
沈沅槿沒有阻止陸鎮摸向自己裙腰的手,只是冷冷凝眸望向他,不帶一絲情緒地告知他:「妾昨日來了月信,約莫還要三四日方能幹淨;未免衝撞到殿下,煩請殿下移駕別處。」
月信。她今日未去別院尋他,想來也是出於這個緣故,而非是為著陸昀之事與他置氣。陸鎮得出這個結論,心內邏輯自洽,胸中再沒半分火氣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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