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邁出十步,她已越過百步遠的距離、頃刻間到了他面前。
「少爺怎麼來得這樣早?天還沒亮呢。我接到消息就立刻動身了,只是出來的時候遇上了幾個人、耽擱了些時間,還好路上多趕了幾步路,倒是剛剛好……」
她很少會說這麼多話、表現得如此不穩妥,但在聽到他召喚的一刻,她就像聽到哨聲的獵犬一樣飛奔向他,眼睛裡滿是期盼和欣喜,而他便要在這種熱烈的注視下轉過頭去,只留給她一個冷漠的側臉。
許秋遲,你真是罪該萬死。
他的動作無疑是有效的,她很快便察覺到了他的態度,靠近的腳步生生止住,有些無措地站了片刻,隨即從身上拿出一早抄錄好的信報小心翼翼地呈到他面前。
「少爺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她將整理好的東西捧到他面前,像以往無數次一樣,盡心盡責地匯報著自己的任務。
「川流院內部規劃不算複雜,大體可分為前廳和後院。前廳負責情報收集匯總,後院則全部是公子琰控制的殺手。這幾日公子琰都稱病不見人,不知是否有詐,他所在的竹樓防備森嚴,我怕打草驚蛇便沒有強心探查。不過昨夜有船載著院中殺手回來,其中還有些眼熟的面孔,似乎是悠遊堂和鬼水幫的人。辛兒推測,這一切或許同這些時日秘方在江湖中的擴散有關。」
川流院在暗中清剿疑似染上秘方之人,這或許便是賞劍大會危機四伏,而時隔月餘江湖中卻無更多傳聞的背後原因。公子琰對秘方一事的態度幾乎已算分明,在眼下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好消息。
只是……
「你探查這些消息時可有遇到阻攔?」
姜辛兒聞言,當即很有信心地回道。
「少爺放心,我第一日便摸清了他們做事的規律,探查中避開了院中眼線,沒有驚動那公子琰。」
許秋遲陷入短暫沉默。
分別前一刻,他之所以還是開口給了她這個任務,說到底也還是因為心軟,覺得給對方一些事做,便能讓她心裡好受一點。只是姜辛兒身手雖能在江湖中位列前排,但她畢竟沒有太多入江湖的經驗,對付公子琰這樣的老狐狸是不夠資格的。所以當對方真的把消息遞到他眼前時,他便要細細判斷一番這其中到底有幾分實、幾分虛。
他的辛兒自然不會騙他,剩下的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這些消息或許是假的,是公子琰有意演給他們看的。另一種可能便是,公子琰雖已察覺到了一切,卻並沒有採取措施,而是有意將這些信息透露給他。
許秋遲將那份信報拿在手中摩挲一番,並沒有再追問什麼,只輕聲感嘆道。
「看來兄長忙著做事的時候,旁人也沒閒著。」
姜辛兒猶豫片刻,抬眼飛快瞧了瞧對方面上神色,斟酌著開口道。
「其實少爺若想親自拜訪川流院,也不是不可以。辛兒願意為少爺引路……」
「不過是群被關在山裡的瘋子,有何好看?」她話才起了個頭,便被許秋遲意興闌珊地打斷了,「更何況,人家並不歡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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