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過是有些疲乏,小憩片刻罷了。你怎可趁掌柜的不備,擅自將她、將她挪來挪去?!」
「阿姊要不要先從我的床上下來。」
秦九葉後知後覺自己現下的模樣實在不大妥當,當即一聲不吭爬下床來,胡亂在準備好的木盆中洗了把臉,穿好鞋襪後張望一圈,低聲嘀咕道。
「我的扇子呢?」
她話音未落,厚厚一摞帳簿已被遞到她眼前,對方又從身後籃子裡端出一籠白糖糕來。
「阿姊占了我的床,我只好在旁守著。反正閒來無事,就順手幫你把帳本理了。阿姊可以一邊吃些東西,一邊看下有無錯漏。」
他說話時那雙眼睛時不時輕輕眨下,每根睫毛彎起的弧度上都有種恰到好處的委屈。
秦九葉看著那張臉,早起肚裡的不滿瞬間變成負罪感。
霸占人家床鋪不說,還要壓榨人家挑燈做活,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個做掌柜的只怕是一輩子也招不到工了。
她抬手拿起一塊還溫熱的白糖糕,這才發現他不止幫她理了帳簿,甚至還幫她補了這幾日磨破的袖口。
她嘆了口氣,徹底沒了脾氣。
「其實你不用熬夜做這些的。」
他沒回應,只抬手幫她倒了一杯熱茶。
「阿姊不要緊張。糖糕不是城裡買的,是我借宋大人的小廚自己做的。你嘗嘗。」
她就著那杯熱茶,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軟綿綿、熱乎乎的白糖糕在嘴裡化開來,雖然同缽缽街老店的還有些差別,但幾乎算有七八分的相似了。
他這樣靈巧的心思配上那張人見人愛的臉,其實若是做生意也不會差,只可惜……
她放下糖糕,視線偷瞄他鞋靴上的泥巴。
「你晚上不見人影,是去折騰這個了嗎?」
李樵沒否認,只低著頭繼續剝著蓮子。
她望著對方那張臉,咽下嘴裡糖糕後突然開口問道。
「昨夜……沒發生什麼旁的事吧?」
屋內安靜片刻,對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沒有。」李樵輕聲答道,末了垂下眼帘,又輕描淡寫地添了一句,「阿姊若是不信,可以去問斷玉君。」
啪嗒,剩下的白糖糕掉在桌上。
斷玉君?怎麼還有斷玉君?!
秦九葉的雙肩垮了下來,十根腳趾鞋襪里蜷縮起來,幾乎要將她方才補好的鞋底子再摳出個洞。
少年眯起眼來,聲音中隱隱有些不滿。
「阿姊為何總是這般做賊心虛的樣子?當初在那木屋裡的時候,你可不是現下這副模樣。」
可當時、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啊!
她可沒有那種當眾如何如何的癖好,難道說江湖中人不大一樣?還是這幾日暑氣太重,對方又年輕氣盛,心神為火熱之邪所擾,這才晚上睡不著覺,總想些有的沒的……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正襟危坐,向他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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