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葉往回走了幾步、腳下一頓,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僻靜處坐下來。
先前眾人決定在此落腳的時候,只優先考慮了做事是否方便,沒太在意旁的細枝末節,後來才發現這船塢內能住人的地方其實有限,就連陸子參他們都要和宋拓擠在一處,就算滕狐和李樵離得再近,她也不好因為這點事再去煩擾邱陵。
她先前一直認為,船塢畢竟是邱陵的地界,滕狐應當不敢太過放肆。但今日同對方在那暗室中一番交鋒過後,她突然又有些拿不準了。她不肯承認自己是關心則亂,只相信自己有幾分看人的本事,想到那滕狐白日裡的行為,心中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乾脆在那角落裡的干稻草堆弄了個窩,扯了一旁的破帆布蓋在身上,兩隻眼死死盯著那兩扇窗,一盯便是小半個時辰。
水邊的蚊蟲毒得厲害,恍惚間化作無數隻滕狐圍著她又吵又鬧、又叮又咬,她掏出薄荷膏一陣塗抹,末了又舉著自己新紮的蒲葉扇子驅趕,扇著扇著、白日裡和滕狐鬥法的睏乏湧上來,眼皮子便開始打起架來,不一會還是敗給了瞌睡蟲,頭一歪沉沉睡去。
大河奔涌的聲音遠遠傳來,狹窄的角落裡迴蕩著女子輕淺的呼吸聲。她的手臂垂在膝頭,手中的蒲扇搖搖欲墜,就要落下的一刻,斜里突然伸出一隻手將那扇子穩穩接住,隨後輕輕放到一旁。
空氣中有種淡淡的薄荷香氣,輕輕嗅上一點便可洗去周身睏乏,邱陵靜靜望著女子睡著的容顏,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對方身上那層單薄的衣衫上。
雖是夏夜,但河邊潮濕風大,不一會便能打透一層單衣,薄薄衣料勾勒出女子身形,微風吹動下若隱若現……
可疑的紅色爬上耳根,男子飛快移開視線,踟躕一番後,還是脫下身上那件大氅,小心蓋在對方身上。
她睡得很沉,全然沒有察覺,溫熱的呼吸落在他手背上,引得他莫名有些戰慄,單膝跪下的身體就那麼僵在那裡,無法移開也不能靠近。
突然,一陣風聲自身後方向襲來。
邱陵眼神一變,雙肩一沉、險險避開,眼前那堆乾草卻被齊齊削去一茬,連帶那把蒲扇也斷作兩截。
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少年沒說話,眼神卻在質問。
邱陵沒有回頭,只沉默地為女子蓋好衣衫,隨後起身走進一旁暗影之中,那少年也跟了上去。
「這麼晚,你去了哪裡?」
年輕督護率先發問,帶著幾分訊問重犯的嚴肅可怖。
「督護不是公務纏身嗎?」
李樵的反問聲在黑暗中低低響起。下一刻,冰冷的劍柄已抵在他腰間。
「她守著你,我守著她。你瞞得過旁人,但瞞不過我。你究竟去了哪裡?」
少年笑了,像是全然感受不到身後的威脅。
「督護每次都是如此,先前查聽風堂的案子是如此,眼下還是如此。你既然認定我做了不堪之事,為何不拿出罪證?還是只是以公謀私、瞞著阿姊對我誅心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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