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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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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人在那院子裡說話,依稀是那房牙在帶人看院子、相談甚歡。

她隔著院門大喊著、衝到門口拍打院門,可院裡的人就像是沒聽到一般。

她急昏了頭,哆哆嗦嗦捧出自己那隻攢銀子的點心盒子,手一抖、銀錢灑了一地,她怎麼撿也撿不起、怎麼數也數不清。

下一刻,沖天的火焰從那些焦黑的殘垣斷壁中爆出,石獅化作口鼻噴火的怪物、向她撲來,她想逃卻逃不掉,手和腳深陷在那片漆黑的大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團火將自己包圍,直至整個世界都化作一片火海。

身體越來越燙,燃燒的灰燼好似鑽進了她的口鼻和喉嚨中,蒸乾了她身體內的每一絲水分,每呼出一口氣,就像是噴出一團火,燒得她每一道骨頭縫都疼痛難忍。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火似乎終於燒到了盡頭,她終於能夠動一動手指,掙扎著從沉重夢境中脫身出來。

秦九葉眨眨眼,視線終於漸漸清晰,入眼是一頭斑白且稀疏的頭髮。

那是秦三友的後腦勺。

她動了動手指,整條胳膊都跟著酸痛起來,只這一點動靜,便教伏在床邊的秦三友從瞌睡中驚醒過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扶著膝蓋站起身來,奔向一旁的小爐旁。

燒著炭火的小爐子上熱著藥罐子,空氣中有股又苦又澀的藥味,恍然間像是回到了果然居。

片刻後,秦三友已經端了湯藥回到床榻旁,秦九葉望著那雙粗糙帶繭、枯如樹皮的手,這才漸漸有了些真實的感覺。

「阿翁怎麼會在這?」

「督護派人將我接來府院的。少說話,先趁熱把藥喝了。」

秦三友說罷,將那碗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湯藥舉到她跟前。

她的阿翁還是老樣子,不論先前賣過多少苦力、做過多少苦工,嘴上就是不會多說幾句好聽話,一開口就是讓她喝藥。

小時候她總是生病。那正是不懂事的年紀,因為難受,她沒少折磨秦三友。楊姨會變著花樣給她弄些吃食,但不論她如何哭鬧、如何耍脾氣,她的阿翁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模樣:讓她喝藥。

她打翻藥碗,他便再去盛滿。尋常人要喝一罐藥,他便多熬出幾罐來備在那裡。碗總是打爛,他便用葫蘆瓢做了木頭碗盛藥。她病得昏天黑地、憤恨難消、一口咬在他胳膊上,他便穿上帶夾棉的厚衣服來餵她喝藥,酷暑三伏天也是如此。

為了將病弱的她帶大,秦三友吃了不少苦。

其實小孩子很好哄的,只要一塊糖就能安靜下來。但秦三友不懂這些,又或者他選擇將買糖的錢省下來給她買藥。總之,從小到大,她從沒因為喝藥而得到過一塊糖。

現如今,她喝再苦的藥也不會哭鬧了,當然也不再想要那塊糖了。

秦九葉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令她發昏的腦袋清醒些許,她驀地看向秦三友。

「我睡了多久?」

「你是昨日暈倒的,現在已是第二天午時了。」

秦三友話音未落,床上的女子已經撐起身子、爬下床來,趿拉上鞋子便要往外走去,被秦三友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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