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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月支神香的效力只能持續一個時辰。若一個時辰之內未能服下回生引,全身血液流動便會停止,人也會從『假死』變為『真死』,正所謂從哪來、便回哪去。」柳裁梧說到此處一頓,目光望向遠處煙波浩渺的湖面,「我在府中做管事的這些年,打算盤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只是這筆帳時間有些久遠了,想要同你算算清楚需得費些口舌。不過我這人做事向來有耐心,你若不介意,我便慢慢說了。」

她說完,好整以暇地望向那血泊中的女子,後者面上神情漸漸扭曲,雙眼中的算計卻沒有因此停下分毫。

「在島上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是邱二身邊的人。還是說更早之前,你便見過我?」

「我之前沒見過你。」柳裁梧的聲音低低的,隱約透著幾分遺憾,「我若見過你,又豈會任這筆帳拖到今日?」

什麼帳?是金銀帳?人情帳?還是生死帳?

但自己欠下的帳太多了,三天三夜或許都算不清。

朱覆雪狠狠咬緊的牙齒間溢出一聲冷笑。

「想在我這討債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我怎知你是哪個?若是排得太后面,今日怕是輪不到你。」

九皋南城坊間流行這樣一句話:站著出銀,跪著討債。那是勸人不要輕易施恩、替人作保的話,如今到了這江湖地界,道理竟也不差分毫。

柳裁梧望著那作惡者坦然乃至囂張的面容,似是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抬手將那隻裝有回生引的藥瓶重新拿在手中,細細摩挲起來。

「二十二年前,是你入落砂門的第二年。你無視門規,私闖禁地偷習洗珠秘法,終致經脈逆行、走火入魔。在殘殺無數醫者後,你聽得消息,追尋門中前首座蹤跡來到戰時的郁州,希望能尋到對方身邊的那名醫者為自己醫治,途徑居巢一帶時遇百年難見的水患,同災民困在唯一一艘逃出木船上。潮濕令你的腿疾再次發作,你疼痛難忍,虐殺整船一十九人,其中包括一名來自黑月的傳信兵,居巢因此淪為地獄,你也在不久之後被黑月別將聞笛默擒住。怎料他在得知一切後竟選擇為你瞞下罪行、放你離開,現下想想,你們應當便是那時結下的盟約。此後不久,黑月除名,狄墨設立天下第一莊,你以蚩尾駕馭群兵,剿滅門中異己登上門主寶座,借天下第一莊的東風而起,張揚跋扈、風光一時。你知曉狄墨最不堪的秘密,他也確實忌憚你三分。但只有三分,多了沒有。這些年或許連三分也不足了,直到今日,他終於決定捨棄你,便讓那少年上了你的船……」

「你、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朱覆雪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個答案已在頃刻間爬上了她的舌尖,「……你是落砂門的人,你是那個首座!你是、你是……!」

柳裁梧沒有說話,只雙手合攏、將那隻藥瓶收於掌心,隨即輕闔雙目,口中低聲默念些什麼,像是在虔誠禱祝,又像是在念咒。

朱覆雪死死盯著對方詭異的動作,震驚與驚恐擊潰了她、使得她面上神情看起來更加癲狂。

「也好,讓我見識一下傳說中的洗珠掌法,總好過死在那無名小鬼的刀下。江湖上風聲不斷,我的名聲自會傳回門中,到時候……」

「你想多了,洗珠何其難得?不會用在你身上。」

柳裁梧睜開眼,毫不客氣地將女子的自言自語打斷了。

下一刻,她掌中藥瓶瞬間四分五裂,與瓶中香粉一同化作一灘細粉,她拍了拍手,那些殘存的粉末便飄散在晨風中,再無蹤跡。

目睹一切的朱覆雪雙眼暴突,喉頭因用力而發出一陣咕嚕聲,隨即爆發出一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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