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地,李樵突然抬起頭來,像是終於從她的言語中尋到了一絲破綻,聲音急促地開口問道。
「先前阿姊不是說若沒有等到我,就會去尋那姓邱的了嗎?現下又為何會獨自一人追來?」
他話一出口,那女子果然神色一僵。
但她只遲疑了片刻,瞬間又恢復了方才那三四分冷淡的樣子。
「你怎知我沒有去尋過他?我既然在幫督護做事,發現要犯行蹤,總得確認下落。」
她甚至想說,沒將人撈上來之前,她可不知道掉進湖中的究竟是敵是友。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忍住了。
她的氣不是那種想同人爭辯拌嘴的氣。
她的氣是無處發泄又說不出口的氣,令她一心只想要對方同她一樣感受一番這種煎熬。
她話音落地,那少年果然抿緊了嘴唇,低聲追問道。
「僅此而已嗎?」
秦九葉停頓片刻,從身上掏出那濕漉漉的油紙包。
「還有,你在船上落了東西。」
少年瞥一眼那被湖水泡得皺皺巴巴的油紙包,沒有伸手去接。
「這本就是給你的。」
若非那慈衣針乃是突然出現,換他去追人也是臨時起意,秦九葉簡直要懷疑對方在船上時是故意將這東西落下的。
秦九葉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是乾巴巴的。
「為何要給我這個?」
「阿姊先前不是讓我去城東市集問這石硫磺的價錢嗎?我今日在那下河口村附近收帳的時候,正巧碰上在茶棚歇腳的北方商人,他們趁喝茶的間隙叫賣雜貨,我見當中正好有這東西,便順手求了些,用的是都我自己的銀錢。」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無比自然,似乎生怕她再追問些什麼,三言兩語便將這故事的頭尾都編圓了。
她應該繼續生氣的。可不知為何,那股氣中如今又摻雜了些別的情緒,令她整個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地難受。
秦九葉深吸一口氣,使勁甩了甩濕透的頭髮,發梢上的水珠落了那少年一身。
「我還得去尋舢板,今夜便先這樣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她說罷,竟扭頭便走。
可她方一邁開腳步,那少年便顧不得一身濕衣,渾身滴著水地跟了上來。
秦九葉腳下一頓,狠著心轉過頭來。
「別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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