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覆雪望著地上那在血泊中蠕動的身影,半晌過後,突然笑起來。她一笑,似乎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跟著顫起來,而她仍嫌不夠,只將身上附著的那層珠粉都抖落了,這才停下來,隨即緩緩蹲下身去,伸出手摸了摸那玉簫已經有些灰敗的臉龐。
她的臉上還殘存著一絲笑,雙眼之中卻有兩團惡火在燃燒,那神情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儼然一名美麗的瘋婦,眼下正對著她那死去的「愛人」獻上最後一點憐惜。
「我一個不注意,你怎地就將自己弄成了這幅鬼樣子?」
玉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昏昏沉沉地睜開眼來。
他脖頸上被開了個洞,那洞開的位置很是巧妙,就在喉管與脊骨之間,令人渾身癱瘓、流血不止卻不會頃刻死去,可謂將殺人這門手藝研究到了極致。
他尚有一絲氣息沒有消散,眼下正憑著那最後一股氣掙扎著。
他看到那雙熟悉的紅色繡鞋踏進血中,分不清是自己的血將那鞋子染得那樣紅,還是它們本身就是那樣的顏色。
朱覆雪輕輕抓住那少年柔軟的髮絲,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湊近前低語道。
「沒有我的允許,私自前往荷花集市接生意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敗得這樣難看,我的臉都要讓你丟盡了。」
滿臉是血的少年「嗬嗬」地喘著氣,望見女子的一刻,本已黯淡的雙眼燃起最後一絲希望,用那破了洞的嗓子拼命求饒道。
「門主、門主救我!是玉簫錯了,玉簫知錯了!門主不要丟下玉簫。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我可以做任何事……」
朱覆雪嘆口氣,聲音中滿是遺憾。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明白嗎?你越是如此,只會讓我覺得越發無趣。」
她說罷、手一松,那少年便落回地上,飛起的血沫濺在她的繡鞋上,很快便同那鮮紅融為一體。
朱覆雪望著地上的人,眼前卻晃過那日在那璃心湖畔、眼神桀驁難馴的黑衣少年。
「其實你錯不在私下去了荷花集市,而是錯在連只一無所有的野狗都搞不定,竟還以如此狼狽的姿態回來見我。我不在意你是否絕對忠誠,我只在意你是否拿得出手。」
血污中的少年仍在不甘地掙扎著。
「玉簫只是一時失手……」
「一時失手?」朱覆雪的聲音驚訝中透著荒謬,低低在玉簫耳畔響起,「他留你一口氣在,不過是為了羞辱我。他知曉我的身份,仍然選擇這樣做。這般有趣的人,如今真是不多見了。」
血泊中的人仍在殘喘,求生的欲望驅使著他扭動著僵硬的脖子。
「玉簫願意與他一同服侍門主!不,只要門主願意,我可以凡事都不與他爭搶,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只要門主肯留我……」
「有句話你沒聽過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朱覆雪的聲音一轉,陡然變得輕柔起來,「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你死之後,我會想辦法殺了他身旁那醜丫頭。如此一來,一個沒了奴僕、一個沒了主子,剛好湊成一對。你說是也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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