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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若是敢上手扒衣服,人家便敢扒她的皮。

秦九葉在心底長嘆一聲,只能採取迂迴策略。

「那煩請備些酒來。」

三大壇酒液倒入盆中,秦九葉先用其淨手、洗針,隨後用浸透酒液的帕子將要行針的部位擦拭了一遍,薄衫被酒液打濕些許、粘在皮膚上,一來算是起到了些許清潔的作用,二來也讓衣服下的身軀肌理能夠呈現出一點輪廓來。

對醫者來說,全力以赴自是不必多說。而對病者來說,不可諱疾忌醫是最基本的要求。從前那些貴族得了見不得人的病,總要遮遮掩掩,又搞出了什麼「懸絲診脈」的花活,不知耽誤了多少病情。而眼下她竟要隔著衣服行針……若是讓她那死鬼師父知曉了,定要用瓢敲破她的頭。

秦九葉深吸一口氣,催眠自己已習得了隔空視物之妙法,隨即雙目圓瞪,拈起第一根針來。

她的針法雖算不得登峰造極,但卻以迅疾精準出名。整個九皋若真正可以做到隔空定穴、配穴有力的醫者並不多,她便是其中之一。

她不是什麼天資卓越之人,自幼已懂得勤學補拙的道理,與其說是她那懶散師父教會了她,不如說是丁翁村那無數病患成就了她。吃過苦的人都很會忍耐,付不起昂貴藥錢便只能用行針來緩解,扎偏了地方也不會叫痛,她便是在一次次試錯和被寬容中練得了一身本領。

秦九葉緊抿嘴唇,一根根毫針在她指尖穩穩落下,隨著她指尖輕輕捻動後便立住不動了。

然而定得准穴位只是開始,進針是提捏是舒張、行針是搓是搖是捻轉才是關鍵,而後者直接決定了針行所至能否得氣有效。

只是現下那元岐身上遍布傷痕,又隔著一層衣衫,就算她再如何小心謹慎,難免還是會在行針過程中觸碰到對方痛處。

終於,在她落下第十根針的時候,病榻上那臉色蒼白、長發披散的男子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疼死了。你找死嗎?」

與此同時,那守在暖榻旁的道士已長劍出鞘,劍鋒瞬間便橫在她的頸上,劍氣帶走了她半截頭髮。

秦九葉一驚,手中的針險些在那元岐身上捅出一個洞來。

到底是她疏忽忘記了,眼前的人不是丁翁村的老王頭或是竇五娘,而是元漱清的義子、方外觀如今的觀主。就算對方年歲不大,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習武之人,即便是在毒發之際,也能一掌將她拍死。且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似她撿來的那少年一般能忍的。而對於江湖中人來說,病痛帶來的怒氣最有可能便是宣洩在那前來診治的倒霉郎中身上。

冷汗一瞬間冒出,秦九葉強忍住掙開對方的衝動,任由對方用一種近乎蠻橫的力氣捏著自己的腕骨,低聲開口道。

「觀主息怒。小的並非有意,只是沉疴閉塞了經脈,需得先用針法將已封閉的穴位沖開,才好通順經脈、緩解逆行之苦。」

她知道說話間那元岐一直在打量自己。對方的眼神很濕冷,像是某種蛇蟒窺伺獵物時的眼神。是以她說完之後便垂下頭去,極力不去看那病榻上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你倒是有些本事。先前那幾個還做不到這一步,一個個只會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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