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便乾脆轉過頭去望向那廣場中央的表演。姜辛兒見狀,便也沉默地站在一旁跟著看,只是再沒有跟著人群的喝彩聲拍手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人群又是一陣歡動,許秋遲終於開口低聲說道。
「辛兒從不和我吵架的。」
他的聲音不大,幾乎很快便淹沒在周遭的人聲中,但他身旁的女子不是尋常人,便是隔得更遠也能聽清他的聲音。
姜辛兒頓了頓,簡短回應道。
「辛兒不敢。」
許秋遲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繼續問道。
「不敢?不敢又為何不回府中?」
姜辛兒不說話了。
她從前便是如此,若是他問些刁鑽古怪的問題故意為難她,她便梗著脖子、閉著嘴不說話,他再問、她便要開口領罰。
「你若不說話,今日我們便在這裡站著好了。」
許秋遲說罷,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靠在樹幹上,也不再開口。
兩人就這麼站在人群外。過了一會,那雜耍班子清點完打賞錢也開始收工了。廣場上的人三三兩兩地散去,便只剩下那棵老柿子樹和樹下的兩個人立在那裡。
夜風一吹,柿子樹沙沙作響,許秋遲打了個噴嚏,又換了另一邊身子靠在樹上。
不遠處候在馬車上的小廝又開始打盹了,竟也沒有個眼力見上前送條毯子。
姜辛兒又直挺挺地站了一會,終於開了口。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少爺……」
許秋遲摸摸鼻子,欣然開口道。
「什麼問題?」
姜辛兒停頓片刻,隨後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冥思苦想一天一夜的疑問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少爺早前讓我送問診的請帖給秦姑娘、用她試探蘇府,為何之後又要找上門去將人從蘇府摘出去?六里坉的垃圾坑裡,少爺明知那破掉的瓶子並不值錢,為何要用冠上的寶珠同那孩子交換?那夜洹河上追查蘇府貨船,少爺明明已經脫身、又為何要我掉頭去尋那江湖騙子為他解圍?」
她話音落地,那向來從容不迫、口舌敏捷的錦衣少爺足足停頓了好一陣,才慢悠悠開口道。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
然而這一回,那向來「惟命是從」的紅衣女子卻似乎對他說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突然便開口打斷。
「什麼道理?」
這一回,終於換了許秋遲不說話了。
姜辛兒看著那靠在樹幹上的身影,眼神里是一些難以掩飾的掙扎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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