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遲眼中最後一點笑意褪去了,聲音中透出一股冷意。
「懷玉嬸先前一直跟著母親,從未和這些人打過交道。這都城天子腳下的人生病,哪裡和尋常人家生病一樣呢?兄長其人更是向來清高孤傲,不願踏入那些簪纓門第半步、落得攀附結交之嫌。逯遠山是當今聖上的帝師,明面上坐著個虛位,實則與朝中各派都有糾纏,兄長又怎會平白無故親自去查逯府一樁已經被壓下來的案子?」
石懷玉望著男子臉上的神色,半晌長嘆一聲。
「二少爺總是念叨的這些,我確實不大明白。我只念著你能平安喜樂地度過每一日,不要步了夫人的後塵。」
這院子裡,若有誰能這般輕描淡寫地提到他母親,便也只有眼前這個同他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婦人了。
許秋遲換了個姿勢背靠在那塊他最喜歡的石頭上,歪著頭、像是在說些玩笑話。
「懷玉嬸這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兄長?」
石懷玉顯然無心說笑,瞥了他一眼才輕聲說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掛心的。」
許秋遲聽罷不以為意地笑笑,他又坐回了那塊石頭上,雙腿在水面上晃了晃,池水便沾濕了襪尖。
「折騰了這一通,最後竟讓兄長撿了便宜。我這心裡,實在是有些意難平啊。」
「大少爺說到底也是自家人,為何二少爺話里話外總將他當成個外人?」
許秋遲面上的笑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他可比外人難纏多了。就是因為是他,我才不能心安啊。」
言罷,他突然想起什麼,前後左右地望了望。
「辛兒呢?怎麼一直沒見她?」
石懷玉望著男子面上的神情,一時看不出對方是否在明知故問。
「她昨日便沒回來,二少爺不知道嗎?」
許秋遲頓了頓,倒也沒有表露出太多,只隨意擺了擺手。
「隨她去吧。說正事,先前拜託懷玉嬸的事情可有進展了?」
石懷玉又看一眼許秋遲,這才緩緩從身上取出那隻金葫蘆放在那石頭旁的小案上。
「我尋了信得過的人看過了。這葫蘆里裝的不是藥,而是毒。」
池塘邊的男子動作一頓、猛地轉過頭來。
「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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