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年過去,黑月軍早已不復存在,不論是那沒有名字的棍法還是當初創立棍法之人,自然也無人再提起。
不過今日來看,這段武學佳話倒也不算完全失傳。
為了探出他的底細,邱陵那一擊幾乎用上了全力,下的確實是狠手,所以見他硬是受下來,只怕心中也少不了有些驚詫,之後遇上也會謹慎忌憚幾分。
只是對方那樣的出身當然不會明白,對於那些行走江湖的人來說,不僅要有對敵的本事,關鍵時刻,還要懂得隱藏敗跡。
即使被擊中要害、痛失一臂、甚至是刺破胸口,他也必須忍耐下來。
不過是挨打而已,他早已習慣了。
除了殺人,這是他最擅長的事。
從督護府院門前到這座石橋一共六百三十八步,六百三十八步過後他才終於壓制不住氣血。比之從前,他也算是有長進了。
李樵擦擦嘴角,抬眼發現幾個冒雨路過的阿婆姑嬸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顯然目擊了方才那一幕、一個個有些驚疑不定。
李樵沒說話,收回目光後便自顧自地調理吐納,整個人顯得格外沉默。
而那幾個阿婆姑嬸並沒有離開、小聲議論了片刻,其中一人終於猶豫著上前,好心開口問道。
「孩子,你沒事吧?可是哪裡不舒服?」
少年收回扶著欄杆的手、緩緩直起身子來,臉上已變作那張乖順的臉。
「沒什麼大礙。」
當街吐血,這叫沒什麼大礙?莫不是讓人欺負得腦子壞掉了吧?
那頭頂油布的阿婆顯然有些不信,但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見那少年走向她、微微彎了彎身子開口問道。
「勞煩阿婆幫我瞧瞧,我臉上可沾了血跡?」
少年眼神清澈、語氣沉靜,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那阿婆定了定神,眯起有些花了的眼睛、仔細瞧了瞧。
「是沾了些。這裡,還有這裡……」
少年依言小心擦乾淨臉上的血跡,再三確認過後,禮貌答謝、隨後離去,留下那一眾阿婆姑嬸憂心忡忡地站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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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樵回到守器街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陸子參派來的人穿著蓑衣躲在巷口的陰影中,不知是還未意識到早有人走脫,亦或是已經察覺,但因為職責所限、不得擅離職守,所以差人秉明情況後便沒有追出去太遠。
鷹犬似主人,一個個都是那麼的死心眼又要面子。而他本可以全然不顧這些人的臉面,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出,但最終還是尋了空檔、從後牆翻進院中。
她向來不喜歡麻煩,總怕招惹是非。他便抬抬腳,省得她回頭再念叨。
天井中的池子漲起水來,雨水將芭蕉的新葉壓彎了腰、半垂在通往後院的挾廊中,將四周映成一片水汽氤氳的綠色。他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就是遲遲不出聲、也不往前邁步。
過了一會,躲在那芭蕉樹後的女子終於忍不住,噔噔幾步穿過天井走向他,先聲奪人道。
「還知道回來?!我問你,你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李樵抬頭望向秦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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